第54章

  江南一行算是圆满解决,白依依一个小姑娘家,曹家那两只压根没放眼里。
  倒是曹振淩和虞琇沔商量了下,吕安四周有什么地方方便安置他那五万新兵的。
  虞琇沔沉声想了片刻反问道“这,五万人你打算如何处理?”
  书房内,徐烨霖,曹思慕几个亲信都在,曹振淩也不避嫌道“这五万人我打算尽快上手,肖腾手上那三万人我也带过两次算是熟悉,平日看似松散,但肖腾那小子不是简单的人物,真行兵打仗,军律严明,个个都是好手。反倒是这五万人,这次我瞧了,看上去一个个乖巧的和耗子似的,实际上怕是装模作样给我看的。”
  “哥,你留下的几人这几天可给你书信?”曹思慕皱眉,她觉得这世界最糟心的就是通讯太慢太慢。
  “喏,”曹振淩都没给虞琇沔先看,反倒是给曹思慕。
  这道让徐烨霖有些奇怪,虞琇沔不动声色的在他耳旁告知了声“他们两是师兄妹。”
  原来如此,徐烨霖颔首表示了然。这曹将军能耐不小,颇有几分魄力,若两人是师兄妹…等等,虽然他并不迂腐,可难道曹振淩和虞琇沔真是自己料想的打算?
  徐烨霖固然心有疑惑,却并未多嘴一问,毕竟他知道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该知道的,虞琇沔自然会像现在这般,告知一二。
  曹思慕三两下便看完,扔给虞琇沔,满是不屑道“他们是在摸你的底线和态度呢。”
  曹振淩笑笑,难道自己不是这个意图?
  “本打算用三万人快点扫除吕安,然后操练这五万人。现在我没这打算了,”曹振淩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狗咬狗最适合不过。”
  “我跟你一起,”曹思慕心里盘算着他哥的意图“这五万人固然被打散,可如今也是分成三波人,我们把这五万再打散,分成四份,每个带头的换成哥的人,然后各自配一个军师,副将才是那原来的头。怕是要不了多久他们便能跳脚。”
  “也会给我点颜色瞧瞧,怕是这些人指挥不动。”曹振淩冷哼声。
  “不错,”曹思慕浅笑“我们从这些人里缓缓抽调听话的,编成第五支队,精锐的,培养成自己人。即时去平吕安,倒是不愁了。”
  曹思慕并非只用这第五队意图,而是要让他们知道,听话的好处。
  不听话的,打个仗,死几个人在正常不过。否则留下做什么?浪费粮食?给自己添堵?
  不论曹振淩还是曹思慕都没这意思。
  虞琇沔见他们已经拿定主意,便抽出地图画了个圈“这,原本的整个吕安屯兵之地,现在需要靠你自己拿回来。”
  “成吧,丫头去联系肖腾~”说着乌黑的双目中滚动着一丝幽暗“还有那广煞金。”
  曹思慕应声,的确该让人看看,他们曹家人是如何行军打仗的。
  军队急行,而他们这行人速度也不慢。
  先随虞琇沔前去官府结果任命状任职,这在场的百姓自然是兴高采烈,奔走相告。
  上任第一天,虞琇沔便发出准备已久的榜。
  一是免去此处税率两年,开垦新地三年。
  二是劝降匪,若是不信朝廷还请信自己,给予七日,若七日还不下山,将由朝廷任命的曹振淩,他的夫君剿匪,平乱。领头者,株连九族。
  其三,已经筹集灾款,将会尽快发粮。
  其四,将会破格提拔当地有德者,与之一同安顿吕安。
  虞琇沔并未说给官位,却是一同管理。做事需给自己留有余地,既然一开始便担忧吕安最终不信任朝廷,那破格提拔的人便不能扶的太高,特别是他开的这个头。
  吕安乃是赵国靠近北边的一个州,内有知府就有五个,知县更是多达二十七个。村落更是许许多多数不胜数。可在册人口并不多,怕是多为了避开人头税。此处的问题绝不小问题,它是从根本上需要治理,民心都散了七七八八。否则皇上哪会舍得把虞琇沔放出京城?
  来这吕安也是无奈之举,若吕安治理好了,得民心的依旧是虞琇沔。
  这真是天子愿意看到的?若非无奈他哪会把虞琇沔放入民间?
  吕安州府空旷,前任已经被株连九族。
  曹振淩亲自安排人手,布置防御后,带上裹着抹胸,把傲人的d罩杯磨平的曹思慕以及她的侍卫唐果一身劲装,前往州府驻扎军营处。
  此处总兵与州府串通,否则哪会祸害了吕安的根?
  故而被逼百姓不得不反后,群起而攻首要攻打的便是州府,然而总兵立刻出兵,前两次倒真是不堪一击。可谁知,兵营中不少便是当地的百姓,这一时间,民逼兵不得不反啊。
  总兵顿时自顾不暇,倒是那州府连夜带上家眷北上逃跑了。总兵整个被端锅,还占了兵营。
  虞琇沔下了告知书后,这兵营内就乱成一锅粥。能占领兵营,也因兵营中几个将士谋的反。他们只是反了总兵,却没和外面那些起义的百姓同流合污,倒也能看出几分意图。
  只是想要惩罚贪赃枉法的州府和总兵罢了,而如今虞琇沔来接管州府,成了州府大人,这不单单表示皇上对吕安的重视,似乎更能代表吕安的将来。
  当即,兵营中带头那四十开外,虎背熊腰的男子在深秋光着膀子,用力吸了两口烟斗,沉思许久。
  他周围还有跟着他一起领兵带头反了那总兵的将士,他们愿意反,也多是看着自己,这壮汉钱雄安想了半响道“既然是虞先生,那我们就不该再倔强着,天底下谁都不能信也该信虞先生。”
  他一言,让许多人都没开口。虞先生好人好事为国为民的事儿做太多,故而这位前来还真出乎人预料,这谋反的心思分分钟都灭了,感觉就算为了私心想要谋反篡位,那也找不到借口理由啥的。
  “大人说的不错,既然是虞先生来了,那我们便该亲自上门…”说话那人看了眼四周重叹道“负荆请罪!”
  他们没错,但也大错特错,容不得他们反驳。
  “成吧,先看两天风头,然后…”那大汉又狠狠抽了两口“我去拦下所有的罪,你们都是跟着我混的,听了我的话才这么做。”
  “大哥!这哪成啊!”
  “就是,我们又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一时间四周炸开锅的高喊。
  “别大叫大嚷的,这谋反可是要株连九族的,我家就我一口,即时帮我把孩子和你们嫂子偷偷运出去藏好,照顾好就行了,我一个人死不足惜。”说着摆摆手没心思再说下去,拿着烟斗就往外走。
  留下众人绵绵相聚,最终率先开口那人重叹“哎!都是那该死之人,哪能怪罪大哥?”
  “虞先生明事理,一定不会,不会真害死大哥的。”
  如此过了三天,曹振淩压根就没等满七天,便带着肖腾那只京城来的兵,慢慢晃了过去。
  这还在为谁顶罪而争吵不休时,便有人禀报“外面,外面京城的曹,曹将军来了!”
  钱雄安顿时惊的手中烟斗掉落都浑然不知,半响大喝声“谁都别说了,张华你我兄弟一场,跟我一起出去趟吧。”
  “是!大哥!”那汉子抹了把脸,披上战甲,戴上头盔,翻身上马,跟上。
  曹振淩嘴上叼着草,看着自家丫头变成俊朗的小子,心里为奇妙,又不动声色的瞟了眼她的胸…不由自主的自己都多吸了两口气,你说这么大两坨东西裹平了是啥滋味?
  想想就浑身不舒服。
  肖腾自以为这俊美的小子是虞琇沔又给曹振淩找来的新亲信,长得怪好看的,但先前对方也露了手,哼哼和他们将军一样力大无穷。这好奇之下一问才知道,那是师弟呢。
  “今儿中午吃啥?”过了会儿,曹振淩又觉得无聊了。
  “听说炖芋头,还有猪肉。”肖腾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饿。
  “恩,成吧。”说着撇了撇嘴“有些想才安才德那两小子了。”
  “你就是皮痒啊将军,瞧见这两只整天黏糊,你就觉得眼疼,真去替你办事儿不在眼皮子底下就想了?”肖腾学着他样,也让人找了根青草叼着“回头告诉虞先生去,说你想别的男人了。”
  “别瞎咋呼!和个娘们似的。”曹振淩瞥了他眼。
  就在他们胡扯时,军营大门缓缓打开。
  只有两人,便是钱雄安和张华。两人骑在马上手上并没兵器,待靠近后报了名讳,翻身下马。
  肖腾抬抬下巴,立马有人上去搜身。片刻,这两人便带到曹振淩眼前。
  “说吧,想交代,想好谁顶罪了不?”曹振淩吐了那根草,冒犯的打量钱雄安。
  后者丝毫不觉这挑衅,反倒是直直跪下“一切都是罪臣的错,与其他兄弟无关,他们也是听信我的话才杀了总兵大人。”
  “恩,倒挺有自知之明。”曹振淩心里盘算,若杀了这老家伙里面的人怕是不好管,现在还是用人之际。
  可不杀,没个人顶罪也不妥当。就算知道总兵的错,可这老家伙就是反了总兵,就是反了朝廷。
  “无需谁顶罪,谁的错,谁就该受到惩罚。”钱雄安再叩首。
  跟在他身后的张华满眼泪水的咬牙切齿,跟着磕头。
  曹振淩骑在马上俯视着跪在泥里的两人,许久方才施舍般,用极为缓慢的语气徐徐说道“成吧,那我们先进去再说。”说着,抽了个响亮的马鞭。
  钱雄安心里却极为不安“还请大人先饶过我那些兄弟,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
  “不是钱将军自己说,谁得罪谁的错谁来受罚吗?怎么现在又出尔反尔了要?”曹振淩便是要给他个下马威。
  能在这君王制社会下鼓起勇气某朝叛乱的,就算是为了百姓,这心也是不小,主见更大。曹振淩便是要先驯服了他,剩下的才好办。
  兵营里少说也有一两万人,没事儿时,总兵手下也有个三五万人的,镇守一个州到也够了,更何况每个知府那都有小两三千的人。如今就算除去互掐,还有不愿同流合污的,怎么说也该有这一两万人驻扎。
  “曹将军!”钱雄安悲鸣“我愿一心赶死!所有过错都由我来顶吧!军营里那些兄弟真的是受我蒙蔽!”
  “大哥!!”张华也跟着哀嚎。
  这两兄弟看着还挺凄惨,曹振淩不是虞琇沔会礼贤下士,他喜欢打服了,驯服了,手段直接明了,简单粗暴,和曹思慕处理后院的事儿可谓异曲同工之妙~“啧啧,这钱老将军啊,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就算您顶了罪,真要查起来,谁都逃不掉。”曹振淩慢条斯理道。
  钱雄安哪会不知道?跪在地上直摇头,心里真是苦涩一片。
  “大哥,别理他咱们大不了,大不了!”张华被曹振淩那态度弄的心里火的一片,出口便要没了章法。
  钱雄安顿时大急,呵斥道“胡闹!”
  若这曹将军真要治他们的罪,家里的家眷最起码可逃脱一死,若,若…他们敢在朝廷又派下的命官前反了的话。那就师出无名,株连九族之罪可是坐的严严实实,永生永世翻不了身了啊!
  张华被钱雄安压着,心里气的一口血都能喷出,愤恨的瞪了眼曹振淩,又低下头。
  曹振淩看向肖腾,又看向曹思慕。两边两人都冷哼声,满是不屑。果然,反过一次后,这可是野性难驯了?
  钱雄安心里哪会不知道这是何意?跪在地上看着黑色战马不耐烦的甩着尾巴,忽而冷静下来,前后一联想,顿时吓得一阵冷汗。
  他有主见也不是没脑子的,哪会不知道刚刚这位曹振淩曹将军是试探他们!而,而张华被逼出的话怕是要坏大事儿!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钱雄安急的满头大汗,浑身瑟瑟发抖,倒是跪在他身旁的张华满是不解。
  “钱将军啊。”曹振淩漫不经心的缓缓开口,每一个词每一个字都拉长了音,缓慢而…优雅,高高在上,仿佛带着几分藐视,似乎能洞察他每一举每一动道“今儿也晚了,你们喜欢缩在这,就慢慢再缩两天。爷我今儿还要去练练兵呢,听说这西山那边有一窝起义军?就是他们冲进城里把州府搜刮的这么干净?”
  钱雄安又一僵,知道自己又错了!
  “是,是…”颤颤巍巍的开口“末将,末将的确不该于动无衷。”
  这曹将军是在点自己,若说反了总兵,为何要看着起义军逐日壮大,却无动于衷毫无作为!这又是一大过错啊…再怎么说他们都是朝廷的兵将,怎么可以,怎么该?
  “成了,”曹振淩轻笑声,摆摆手“本来就没指望你们什么。”说着抽动马鞭“滚回你的龟壳里吧,我那夫人心胸宽广给你们七日时间好好想想,要我…”说着鄙视的看了眼他“三日我都嫌多!”
  曹振淩领头骑马而去,今日带来的三千人也紧跟。
  钱雄安跪在地上许久,就是张华起来想搀扶他,都被打开。
  “大哥,你这是做啥?那小子又瞧不见。”张华心里对曹振淩很是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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