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乔墨重生来的时机正是原主在被卖途中高烧不退,如果不是暗中吃了退烧药,是死是活还真不好说。后来装作昏迷不醒,也是想搏一搏,农村比平城好多了。
“我叫乔墨。”撑着尚有些发软的身子坐起来,和善的朝对方笑笑。
一瞬间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没想,但他绝对不会因为被一个男人买做媳妇就理智全失。他完全不该消极,眼下处境并不算太糟糕,起码这个叫林正的人心眼儿不坏。
他五感敏锐,对人的情绪喜恶也十分敏感,他能感觉对方的紧张忐忑夹杂着欣喜,却无丝毫恶意。
不可否认,乔墨的笑容让林正紧绷的神经为之一松,转身倒了碗白水递给他。
乔墨的确是渴了,道谢后接了水,一气喝完。
“我叫林正,这里是上林村。”林正是知道他先前清醒的,犹豫了片刻,终究是问他:“你还想回家吗?”
乔墨一愣,随之明白了他的意思,对方这么问不就表明可以送他回家吗?这人竟当真如此淳朴善良,把五两银子买的媳妇白白送走?
不过……
乔墨摇头:“我是被家人卖掉的。”
“那、你愿意留下?”林正问的忐忑,着实是因为乔墨生的太出色,又明显不是平常人家养出来的,如果心不在这儿,只怕强扭着日子也过不成。
乔墨被逗笑了,脸上完全看不出丝毫勉强或愁苦,说道:“我已经无家可归,你花钱买了我,我就是你媳妇,你不想要?”
林正怎么也没料到他会是如此反应,虽觉有些奇怪,心里却更加喜欢。不仅是乔墨愿意留下,更是因为乔墨不同一般小哥儿哭哭啼啼柔柔弱弱,似乎很有主见,也有韧性,这是最好,否则哪能吃得了苦,哪里待的了贫寒的农家。
乔墨做这般决定,是深思熟虑过的。
一来是因前世的关系,厌倦了城市的喧嚣和勾心斗角,只想清清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二来是现实考虑,没户籍没钱寸步难行,年轻轻的小哥儿独自一人难保安全。林正是个不错的人,长相虽不是多么出众,却能令他感觉到安心。
早在十八岁时乔墨就察觉自己喜欢男人,甚至想过带个男人气气乔仕,然而始终没遇到一个合适的。他的要求不多,只一条,能让自己感觉到安心踏实。
他有一个秘密,除了母亲谁也不知道。
十二岁时他生了场大病,病好后就得到了一个神秘的空间,有百平房子大小,能储存死物。他将空间告诉给母亲,母亲让他保密,连乔仕都不知道。大约是乔仕的作为太令人寒心,母亲将些值钱东西都给他存在空间,说以备不时之需。大概母亲担心那些私生子得宠,怕他最后得不到乔仕的东西。
有了空间,他明显感觉五感增强,记忆力出众,更是对旁人的情绪很敏感。那时候他觉得非常的厌恶疲惫,身边都是些带有恶意或是谋取利益的人,冷冰冰的。
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劈柴声,乔墨闭上眼,还能听到村子里孩童的玩闹,鸡鸣狗吠,甚至还有树上麻雀的叫声,恍惚中,竟像回到了童年。在农村的那十年是他最开心最幸福的日子,如今他决意留在这里,未尝不是个好主意。
只愿今生得以安然吧。
第5章 无耻人提荒唐事
刚进腊月的头一天,又是一场大雪。
大清早起来,林正先将院子里的雪清扫一遍,到屋后马鹏将马喂了,正要做早饭,却见乔墨从屋里出来。
“怎么出来了,天太冷,你病刚好,不能吹风。”林正连声让他进去,唯恐他受一丝儿委屈。
“哪有那么娇弱,都养了三天了,躺得身上的骨头都疼。”
这三天里乔墨没闲着,得了空就让林正讲讲村子里的人事,毕竟以后在这儿生活,总要有所了解才好有所应对。他没天真的以为农村人都淳朴善良,相反,农村里鸡毛蒜皮的事才多,乡亲邻里见天的打交道,他得有所准备。
说着话,乔墨钻进厨房,林正紧跟着进来,抢先拿木盆给他打洗脸水。
热水在锅里,掺了凉水就行,至于刷牙,用的就是柳树枝。这玩意儿刚开始的时候用的很不习惯,乔墨暗暗想着,得多挣点儿钱把生活水平提上去,用青盐刷牙想必好受多了。
木盆放在木桌子上,这张桌子除了放东西,也是饭桌,这会儿也兼职脸盆架。
乔墨弯着腰洗完脸,觉得十分不方便,就说:“不如做个洗脸架,用着方便,也不占地方。”
“好。”林正知道那东西,一般有钱人家才用,是挺方便,只是农村人没那么多讲究,随便把盆子搁在哪儿都能洗。
乔墨擦掉脸上的水珠,却疼的皱眉:“这布巾太刮人了。”
林正一看,果然见他白嫩的脸上红了一片,顿时吓了一跳。“阿墨,没事吧?我去拿药。”
“不用了,没事,一会儿就好了。”乔墨拦住他,伸手拍拍脸表示真没关系。
其实是他没留心,现今这副身体可是娇养长大,皮肤本就嫩,他擦脸的时候又是按着前世的力度。前世用的毛巾很松软,现在用的却是粗布,大力一擦可不得将脸擦红了。
经此一事,林正更是拦着他:“阿墨你坐着,我来做饭。”
“我来烧火,比你一个人弄的快。”面对林正质疑的眼神,乔墨自信的走到灶台后面,塞柴的动作倒是熟练,只是怎么也点不着火。
“我来吧。”林正见他发急赶忙上前帮忙,嘴里解说道:“柴塞的太满了,得留点儿空隙,等火烧起来再慢慢儿添柴。这个很容易,你看一次就会了。”
“哦。”乔墨有点难为情。小时候他没少帮奶奶烧火,觉得很简单的事,哪知隔了十一二年,竟生疏了。
院子外有脚步声传来,乔墨听着是三个人。
林正也听见了,怕乔墨吹了冷风不让他出去,自己出去看看是谁来了。
出来一看,却见林阿爹和林老嬷带着小儿子过来。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早与这家人形同陌路,对林阿爹也冷了心,深知他们绝不是上门看自己,那么、只怕是冲着阿墨来的。
果然,林山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语,林老嬷却张口毫不客气。
“那乔小哥儿呢?还在睡?只怕是病还没好全。老话说病来如山倒,小哥儿身子骨又娇弱,只怕没一两个月养不好。你一个汉子,能顾住自己就不错了,只怕也照顾不好病人,我家人多,你弟媳妇英子是个细心妥帖人,不如交给他照料。”
说着人就往屋里走,小儿子林福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只有林阿爹皱紧了眉,根本不敢看大儿子脸色,往墙根一蹲叹了口气。
林正哪能让他们进去,往前一站挡住了。
“继阿么,当初分家时说了,往后各不相干,我媳妇不用别人照顾。”
林正生的高大,脸上添了刀疤,加上沉着脸,说话硬邦邦的,确实吓人。林老嬷吓的连退几步,又不肯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