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双方逐渐迷失
就是这次挣扎着爬起来，他决定先不前进……其实他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前哪里是后，前后都望不到头，传送门小的像一个小星星。
晨星盘腿坐在那，闭上眼睛冥思片刻，将自己的身心调整到最佳状态，冥想又用了半小时……
“草！”
吴桐恼怒大骂，用力捶打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地面，反作用力从他的皮肤和骨头传回来反应成强烈的痛觉。
他数着秒数在这狭小的地方蹲了五分钟，他实在是蹲不下去了，这比坐牢还他妈的难受！
坐牢即使是独囚，单独牢房里也还有多种元素，墙壁的不同色，墙壁上的小突起，甚至是往马桶里尿尿看水花，至少是个‘元素。’
可他现在有什么，白色的可存在范围，黑色的禁制触碰范围，黑！白！两色的两米方圆狭小世界！这就是他所处空间的全部！
本来有个人陪着也还好，现在连晨星都不见了，吴桐再待下去要疯！
他甚至已经开始怀疑，之前和晨星经历的谈话争斗，只不过是他脑子里的幻想！类似的电影情节蹦进他的脑子里……某个人被单独囚禁太久，幻想出一个假想的敌人或者朋友。
发生的种种事情都只是他一念幻想，他可以把自己最初的存在形式忘掉，忘掉原本的自己逃离现实。他所拥有的所有记忆，全部是基于原本认知之上的幻想。
这个念头一起，吴桐就离坠入深渊不远了。
他开始怀疑一切，一切！
可能他在这里待了不止五分钟，可能是五个月，五年甚至五十年！
晨星不存在！禹潇潇不存在！方星方月通通不存在！所有的一切，他记忆的全部，全部都是他在被囚禁之后发疯的幻想。
脑补能力强是天赋，同时也是诅咒。
一般来说是正面反馈的脑补能力，在他想不好的事情时，就彻底成了纯粹的负面反馈。
他强大的想象力和陷入偏执的情绪，使得他的猜想在他精神世界变成‘实际存在’。吴桐可以自己骗过自己，可以通过暗示让自己冷静，同样可以让自己发疯！
吴桐抱着自己的身体在地上缩成一团，努力把脑袋埋进双膝里，哼哼唧唧的发出些声音来。
他必须发出声音，这吊地方太安静了，死静！
要是他不发出声音，他就能听到狂风大作般的呼吸，以及雷鸣般的心跳，血液在血管中流动如巨浪呼啸，骨头关节在活动时发出的咯哒声简直像被掰断了似的！
吴桐在哼歌，应该不能算是歌，只是很多歌曲音乐比较深入人心的片段串联在一起，因为记忆混杂，所以一串一串的音乐片段混淆了，不同歌曲的音符穿插起来成为极其诡异的音调。
仿佛在为他的处境配上一曲恐怖电影的音效……
时间一分一秒，可吴桐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当他开始怀疑起一切的时候，时间对他来说就失去了原有的意义。
是过去五分钟，还是过去五年，没有区别，那只是一个无法实质化的计量刻度。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他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被他用无意义的自厌抱怨所充斥。当浆糊越积越多，越积越满，吴桐的脑子陷入宕机状态，突然就懵了。
嘴巴微张不发出声音，身体微微的颤抖同时停止，吴桐瞬间变成了抱坐在地上的一尊泥塑。
大概二十秒……三十秒这样，吴桐的大脑重新启动，他愣怔一下抬起头，往四周的黑暗看了看，然后猛地醒悟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翻滚的情绪，缓缓闭上眼睛，精神沉入自我的世界。
吴桐出现在卧室门口前，软软的瘫倒在地，这样……好多了，精神世界的可关注元素很多，仅仅是四周笼罩紧锁的雾气，现在对他来说就是个新鲜玩意儿。
锁住楼梯的雾气一如既往的浓重，无法感知到楼下的动静，可晨星下楼去过了，他在下面看到的事情足以让他获得抢到身体控制权的力量。
其实吴桐不知道下面有什么，那是他刻意封锁的记忆，忘不掉只能封存，尽最大的努力不去回忆。
他只知道楼下有他的秘密，算是他的最大弱点，所以被晨星突破了心理防线让他很恐慌。
吴桐往楼梯口迈了两步，似乎想下楼看看，但是瞧着他的表情和上半身的倾向，明显不想这么做。身体极度不协调，很可笑的下半身往前走，上半身往后倾。
结果就是两步迈出去仰头摔倒在地……
吴桐灰头土脸爬起来，逃也似的钻进卧室，钻进他第二层意识里，更深了一层。他身体的面部神情缓和了几分，精神凌驾于肉体之上，在吴桐这里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他心累的拿起遥控器打开音响，播放他平日里很少听，但是记忆很深的史诗类音乐，恢弘大气同时又有节奏感，让他坐在沙发上都有一种驾驶着休伯利安号穿梭在无边星辰中的错觉。
吴桐叹息一声倒进沙发，在这激昂人心的音乐中，他的心反而冷静下来。
借着躲在精神世界湖畔小屋的功夫，他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精神稳定之后，他明白之前的怀疑仅仅是怀疑而已。
发生过的事情确实都发生了，晨星是存在的，系统的‘独囚’也是存在的。
‘晨星能无视系统的囚禁想走就走，为什么……难道因为他是系统漏洞的体现方式？有这个可能，不过他已经被从我身体里剥离出来，同样是独立的个体，按理说系统不可能会检测不到他。’
‘或许系统是故意把关在那，故意让晨星离开……’
他忽然想起晨星之前跟他说的话，权限者能容忍他们到现在，必然是从他们身上看到了有价值的东西。
‘或许晨星就是权限者所看重的价值？’
吴桐托着脑袋思绪翻飞，如果权限者只对他的次人格感兴趣，那他就很危险了……晨星现在在哪不是关键，关键是对方是否有回来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