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笨蛋
对阿雅克肖的比赛中，楚中天吃到了一张红牌，这让他直接缺席梅斯队后一轮的联赛。
尽管不能参加法甲联赛，他也没有闲着，他听费尔南德斯教练的话去预备队打了一场二线队联赛。
而那场没有楚中天参加的联赛，梅斯队取得了一场平局，和排名比他们高的朗斯打成了0：0平，没有进球，也没有赢球。这个结果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了楚中天对于目前这支梅斯的重要性。梅斯的球员们都习惯让楚中天来处理球了，一旦没了楚中天，他们似乎有些不习惯，不知道该怎么比赛了。
赛后梅斯媒体说梅斯获得了“楚氏依赖症”。对于梅斯来说，真不知道这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
但费尔南德斯是不在乎媒体们怎么评价的。任何一支球队都需要有一个核心，如果有核心就是xx依赖症的话，那么这世界上但凡成功球队都有依赖症。巴塞罗那依赖哈维和罗纳尔迪尼奥，皇家马德里依赖卡西利亚斯和罗纳尔多……
他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治疗梅斯的“楚氏依赖症”，而是怎么让楚中天能够减少获得红牌和黄牌的次数，尤其是黄牌。法甲联赛的规矩和其他国家的联赛规矩不一样。意大利联赛是累积四张黄牌自动停赛一场，直接被红牌罚下，停赛一场；英超联赛略微复杂一些，在每个赛季的四月十二日之前累积得到五张黄牌的停赛一场，累积八张黄牌再停赛一场。一场比赛中因两黄牌而得到红牌的，自动停赛一场。直接得到红牌停三场。如果一名球员在赛季中累计黄牌数达到十一场，英足总纪律委员会将研究对他的处罚，每个人的处罚结果不一。如果一名球员在赛季里第二次被红牌罚下，则在他所应受罚的场次上追加一场。若第三次，则追加两场。球员在预备队比赛中领取的红黄牌将被带到一队的比赛中；西甲联赛则是累积五张黄牌停赛一场，直接得到红牌，停赛一场，但是可以上诉，上诉的结果很不好说，可能因为上诉而取消了红牌，也可能因为上赛而追加处罚。德甲联赛也是累积五张黄牌自动停赛一场，红牌停赛一场。
只有法甲联赛是累积三张黄牌就停赛一场。
相比较其他四大联赛，法甲的累计黄牌数目是最少的，在某些特殊位置上的球员也很容易因为累积黄牌而被自动停赛。因为三张黄牌很容易得，有些时候甚至连续三场比赛场场都被出示黄牌。
这个问题让费尔南德斯很头疼，普罗芒和楚中天都是吃牌大户，因为他们两个在防守中都少不了会犯规，而犯规如果稍不注意就会吃到黄牌。楚中天很重要，普罗芒也不可或缺啊。没有普罗芒在长的话，楚中天的工作量就要比平常多一倍，这势必会影响到楚中天在进攻中的表现。
为此，他不得不多次提醒普罗芒和楚中天两个人在比赛中注意犯规的时机和程度。
犯规是必须的，但吃牌这种事情能避免就避免吧。
※※※
在和朗斯的比赛之后，梅斯迎来了在联赛中不算太强的对手们。这段赛程波澜不惊，球队的表现也很正常，有输有赢。
联赛第十六轮，客场1：0小胜特鲁瓦。
第十七轮，主场和图卢兹打成了2：2平。
第十八轮，客场挑战索肖。
这场比赛对于楚中天来说没什么特殊意义，对于梅内兹来说则意味着很多——这是他加盟梅斯之后第一次回到索肖比赛。
在索肖的主场博纳尔球场(stade_auguste_bonal)，梅内兹受到了索肖球迷们“热情地欢迎”。他们用巨大的嘘声和各种各样侮辱性的标语来攻击梅内兹。索肖球迷不能原谅他们的希望之星梅内兹突然决定转会，抛弃索肖的做法。他们认为一定是梅斯给了梅内兹很高额的薪水，才将他从索肖挖走的。这是典型的因为金钱而背叛球队的做法。于是不少索肖球迷将梅内兹比做犹大，只要他一拿球，就会听到震耳欲聋的嘘声。索肖球迷们挥舞着手中的欧元，冲他大喊：“你这个只认钱的婊子！”
他们的嘘声和辱骂并没有让梅内兹发挥失常，相反，梅内兹在比赛中的表现更加活跃了。这让梅斯的队友们都很吃惊。没想到一个才十八岁的孩子在这样的情况下反而更有斗志。
果然是一个有个性的叛逆少年啊……
索肖球迷们的嘘声反而成了他的比赛动力。
于是在漫天球迷们的嘘声中，梅内兹踢出了他加盟梅斯之后最好的一场比赛。
两个进球，一次助攻。凭借这三个球，梅斯在客场3：1战胜了索肖。
赛后梅内兹被媒体评为全场最佳。当他在球场上和索肖的场上队长伊萨贝（mickael_isabey）进行交谈的时候，嘘声小了许多。更多的索肖球迷们将愤怒的矛头对准了索肖俱乐部的主席让-克劳德.普雷西斯（jean-claude_plessis），如果不是普雷西斯点头，梅内兹怎么可能离开索肖去梅斯？看看梅内兹在这场比赛中的表现，再看看索肖本赛季的表现，就让他们愤怒——如果我们留下了梅内兹，球队的表现一定不会这么不堪！
这场比赛之后的第十九轮联赛，梅斯队在主场2：0战胜了尼斯（nice）。
十九轮联赛之后，梅斯队积分三十二分，在联赛积分榜上的排名甚至一举攀升到了第六！和欧塞尔，以及少赛一场的马赛同分，只是因为净胜球少，而排在第六，否则他们可以拍到第四的。
虽然上赛季开赛之初，梅斯也进过前三，但是在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梅斯还能排名如此之高，可不常见。上个赛季十九轮联赛之后，梅斯仅积二十三分，排名第十四。
这个成绩让梅斯球迷们欣喜若狂，也让莫利纳里感到夏天不惜代价留下里贝里、签下楚中天和梅内兹是正确的。“我们下赛季也许可以去欧洲转一圈。为什么不呢？”在圣诞节前接受采访的时候，这位梅斯俱乐部主席很开心地说。“这是献给梅斯球迷们最好的圣诞礼物！”
当地媒体更是对梅斯队的表现大加赞赏。他们认为经过了半个赛季之后费尔南德斯终于找到了最适合梅斯的战术打法和人员配置。从这半个赛季中可以看出来，里贝里、楚中天和梅内兹是球队最重要的三个人，他们状态的好坏，直接影响到球队表现的好坏。
而随着冬季转会窗口开启的临近，对他们三个人感兴趣的俱乐部也越来越多，媒体上时常出现有关他们三个人的转会传闻。
这一次不需要球迷请愿和主教练痛陈厉害，莫利纳里也知道这三个人是无论如何不能放走的球员。不到赛季结束，决不考虑卖人。
※※※
在和尼斯踢完比赛之后，法甲联赛就进入了圣诞节假期。
楚中天这几个月来一直忙着和足球有关的事情。之前是绞尽脑汁怎么帮助梅内兹融入球队，随后要应付魔鬼赛程，魔鬼赛程之后面对着实力不算强的球队的时候，又要努力抢分。
到现在，球队成绩不错，他也算是可以过一个轻松愉快的圣诞节假期了。
在这几个月中，楚中天的生活十分简单。除了训练、比赛，就是跟着玛蒂尔德学德语。每个星期四晚上的三个小时是他和玛蒂尔德单独相处的时光，其实单纯上课的话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剩下一个半小时则是楚中天和玛蒂尔德聊天的时间。
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到了比朋友更近一步了，但却并不是恋人的层次。最起码对于楚中天来说不是。玛蒂尔德只是一个关系比一般朋友要更亲密的“好朋友”，亦师亦友，他们之间可以分享彼此的秘密和烦恼。有些话楚中天不好对里贝里、梅里说的，他却可以对玛蒂尔德说。似乎跟她在一起，就能够很自然地得到放松，他不会感到任何压力。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其实职业球员是有很大压力相随的职业，表现不好会失去主力位置，担心受到伤病……等等压力。如果能够有一个不会给他任何压力，反而还会舒缓这种压力的人陪在身边的话，是一件好事。
在来到梅斯之前，他的身边也有这么一个女孩子，她叫艾米丽.斯坦。那个时候他虽然不是职业球员，却也有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和艾米丽在一起，他就不会去考虑那些压力。
圣诞节假期，楚中天本来打算邀请玛蒂尔德一起过的，但是打电话过去，玛蒂尔德却告诉他自己要回家。虽然再讨厌父亲，家还是要回的，毕竟家中还有她的母亲和妹妹弟弟。
无奈楚中天再打电话给林北瑶和王皓，邀请他们来家里吃一顿饭，就算是过节了。
这个圣诞节，楚中天没有再回温布尔登，也没有去南部温暖的地方度假，实际上他哪儿都没去。梅斯在下雪，他就连门都没出，冰箱里堆满了足够吃一个星期的东西。
他的假期就是宅在家里上网看片打游戏。
上网的主要目的是继续关注艾米丽。从艾米丽的博客中可以看到艾米丽在圣诞节期间是最忙碌的，她抱怨自己已经有两年没有好好过一次圣诞节了，每年圣诞节总在赶场，为新片做宣传，出席各种各样的商业活动。她的圣诞“大餐”都是在飞机上吃的。
“做明星有什么好的？连最普通的愿望都满足不了！我向圣诞老人许愿说我希望圣诞节可以休息一天，但至今都还没有实现。我不知道圣诞老人是怎么了……”
这还是艾米丽第一次在博客中赤裸裸地抱怨现在的工作。以前她总是说：“有一点累，不过我会继续努力，不让大家失望！”看着充满了斗志，哪怕只是勉强鼓起的斗志。如今倒好，连勉强鼓一下斗志都懒得去做了。
看起来圣诞节这个大家都团圆的日子真的刺激到了她。
楚中天也在回想自己这几年所过的圣诞节。他发现自己要比艾米丽幸福多了，几乎每一年圣诞节都有人相伴，不用来回奔波操劳。
为什么艾米丽会说有两年没有好好过一个圣诞了呢？楚中天推算了一下时间，发现其实是有三年艾米丽的圣诞节就是在这样忙碌的日子中度过的，也就是前年圣诞节，艾米丽为她参演的第一部电影伦敦首映做宣传。那个时候她就忙得不得了了。
也许是忙糊涂，记错了吧？
楚中天想留言，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劝她不要抱怨，毕竟这是她的工作，是工作就只有做。但这样太不近人情了。
告诉她，让她累了就休息，不要管什么工作了，任着性子休息一次。但这可能吗？她那个严厉的妈妈会允许她这么做吗？
那么自己能够为烦恼的艾米丽做些什么呢？
还在博客上轻飘飘地留言吗？
楚中天觉得这不够。
他在博客上看到了艾米丽的对外电子邮箱地址。
这样的邮箱一般都是用来接纳粉丝们来信的，如果不及时清理的话，邮箱中肯定会塞满各种各样的来信，有表达爱慕之情的，有鼓励支持的，也有骚扰的……
楚中天不确定自己给她写电子邮件过去，艾米丽能不能看得到——这个邮箱里的东西她究竟是看还是不看啊？她每天这么忙，哪有时间一一阅读粉丝来信啊？
但如果不这么做，他又找不到其他方式来联系艾米丽。
算了，撞大运吧。
楚中天将手放在键盘上，开始给艾米丽写信。
这是时隔一年多之后，他第一次主动和艾米丽联系，并且是表明身份的联系。他不知道自己这封信发过去之后，是否会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但他还是写了。
“亲爱的艾米丽……”
楚中天写完第一句话就卡壳了，他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在犹豫这个称呼是不是太暧昧了点？可如果不用“亲爱的”又太冷淡了。
他考虑了半天，删掉了之后还是打成了“亲爱的艾米丽”。
“亲爱的艾米丽，很抱歉我之前没有给你联系。我只是不知道……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很抱歉……圣诞节到了，祝你圣诞快乐，新年也要到了，再祝你新年快乐……”
※※※
“……我在梅斯一切都很好，这里有接受我的球迷和队友，我也交到了一些新朋友。但不管怎么说，我依然怀念在温布尔登竞技踢球的日子。我感觉那像是一场梦，是美梦。那时候我很单纯，没有现在这么大的野心和压力。我只是喜欢踢球而已。那时候的你也没有这么大的压力，对不对？我们都变了，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其实一开始来这里，我过的并不好，我踢不上一线队的比赛，也听不懂身边的人都在说什么，没有人向我解释过这一切。在温布尔登的时候，我还有你和约翰老板他们，刚到梅斯的时候，什么人都没有，一切只能靠我自己……”
艾米丽.斯坦抱着一个小巧的ibm笔记本，坐在车上无线上网。她正在清理自己的粉丝信箱，那里一天不清理就会多出很多邮件。就像博客一样，她没有把电子邮箱交给自己的经纪人兼妈妈打理。她只要有空就会清理一遍。当然她不会全都看，因为实在是太多了，她总是在其中随机抽选一些邮件来看。大多数都是粉丝们支持她、夸奖她，对她表示爱慕的热情来信，偶尔也会有一些很恶意的骚扰信件，里面充斥着很多无聊下流的幻想和词汇。这样的信件她一般都选择删除和拒收。
她选择信件的标准是看标题，标题吸引她的，她才会点开去看。
可这一封的标题一点都不突出，“艾米丽你好”的标题在所有来信中占了百分之八十。她竟然还能够选中这封信，真的说明他们很有缘……
看着看着，她刚才还皱着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嘴角也慢慢翘了起来。
“下次再接受采访的时候，你就说你最大的爱好是上网好了，艾米。”艾米丽的妈妈米兰达看到女儿这个样子，无奈道。
艾米丽就坐在她的旁边，对妈妈的话充耳不闻。
“……有几乎整整半个赛季，我都没办法踢上一线队的比赛。有时候我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自己是不知真的适合在梅斯，适合踢职业足球。在梅斯的第一个圣诞节，我得知温布尔人酒吧的朋友们还在关心着我，我决定回去看看他们。这是一次对我非常重要的旅行，因为我在那里找到了重新前进的力量。你能想象吗？我去看了乔.希林和博尔杰他们的比赛，我在那里得到了全场温布尔登球迷们的欢呼，这真的让我很吃惊……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听着他们的欢呼，我坚定了走下去的信念。”
“所以如果你觉得累了，就抽空回一次温布尔登吧，去看看约翰老板他们，去看一场希林他们的比赛。我想在这里你所有的压力和疲劳都会得到释放的……”
“最后，希望你保重身体，保持心情愉快。你的朋友楚中天。”
能够收到楚中天的来信，本来应该是一件很令艾米丽刚到高兴的事情，但当她看完之后又重新皱起了眉头。她没有等回家再写信，而是在车上直接给楚中天回信。
她的回信十分地简短，只有一句话：“留下你的手机号和msn啊，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