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晞,你打算这样和我僵持到什么时候?
项恬说这些话,事先没有任何人知情,甚至许奈良和项默森暗自商量了什么她也压根不知道,她就是想要以她认为最为决绝的方式,和陆从然彻底结束。
陆从然双目通红,一个大男人,他要是真哭了,项恬反倒觉得痛快,可他哽着嗓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痛不欲生的样子,让她心如刀绞。
他努力让自己正常说话,“恬恬,我是想发个声明,我想告诉所有人,我们俩是在一起,所以那些照片……”瞻
“不必了。”
项恬垂眼,十根指头轻轻缠在一起,她说,“有什么可声明的?你和我,什么时候真的在一起过?”
她笑着看他,从容镇定,“陆从然,你对我的伤害不是一句声明就能结束的,而我对你的感情,已经结束。”
**
病房外,许奈良没有走远。
也不知道那男人进去之后和项恬会说什么,怕项恬情绪激动,说了要去给她买吃的暂时也都没有去溽。
梁爽从昨晚到现在给他发了好几次短信,因为他没有回,梁爽就担心。
但是这种情况梁爽也不好直接打电话,她心想许奈良要是空闲的话,是会打给她的,要是没有理会她,多半也都是没有时间。
梁爽这个姑娘的懂事许奈良一直知道,和孟晞关系好这两个女生,也包括另一个已经成家的许念,她们也都是成长在优渥的环境中,家教很严,所以说话做事向来也都比较得体。
许奈良喜欢梁爽,除了觉得那女生性子直,干净,比较重要的一方面大概就是和她在一起不会有压力,因为她懂分寸,知进退。
“奈良你肿么木有反应,恬恬到底怎么样了,看见回我呀,担心。”
在梁爽再发了一条过来之后,许奈良回了两个字:很好。
不久陆从然从里头出来,许奈良收起手机,两个男人面的面,也没什么话可说,许奈良对他反感是一回事,自身素质很好,也没太把情绪浮在面上。
而且看样子陆从然也不见得比谁日子好过,眼睛里都是血丝,估计是睡眠不足。他一言不发看了许奈良一阵,然后嗓音发哑的问他,“恬恬说的,以后你们会在一起,是不是?”
声音是明显的没有底气,也不知道他是要跟许奈良确认什么,眼睛里也没几分神采,那是经历过波折才会有的表情。
许奈良有时候很擅长伪装或是隐藏自己的情绪,这一刻他直直瞧着陆从然的专注样子,眼里也没什么波动,也就是这淡淡的气场里,陆从然心里是慌乱的。
两人就这么对站了好几分钟,许奈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他,极平静的不是眨一下眼,后来陆从然笑了,笑着点头,他说,“我明白,你不屑和我这样的人说话。”
许奈良双手放在墨绿色军裤口袋里,看他要走,也不留,侧身给他让了路,陆从然走了没几步突然就停下来,缓慢转身,以祈求的口吻对他说,“不要让她受第二次伤。”
陆从然走后,许奈良进了屋。
项恬看他这么快回来了,心知肚明他没有出去。
“你在门口吧?”她坐在床边上,笑着问他。
许奈良唇角上扬,点了头。
“见到他了?”项恬又说。
“见了。”
许奈良拉过凳子坐在她跟前,双手撑着膝盖和她平视,项恬咧嘴笑起来。
还跟小时候一样,在他面前没个正型,可以肆意的疯,肆意的闹,他永远不会骂她。
项恬抬手胡乱的揉了揉许奈良头上柔软的发丝,“你们在外面都说了些什么?”
许奈良在她手背上狠狠拍了一下,把自己的头发理整齐,眨眼间能看清楚他浓黑卷翘的睫毛,比女孩子还漂亮的睫毛,他抬眼看她,“我没和他说话。”
项恬不吭声了,看着彼此,末了许奈良问她,“要和我结婚?”?项恬脸上慢慢的就红了,然后埋下头去,“对不起,我骗他……奈良哥我没有办法了……”
许奈良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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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住了两天项恬就出院了,暂时不能回学校,也不再有工作,项默森让她在家里呆着哪里也别去。
四月份毕业典礼已经举行过了,七月初回学校拿毕业证,到时候随便找谁去给她拿都行。
照片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项恬这么出去,除了要面对学校那么多老师和同学,说不定去学校的路上就已经被那些无~良记者盯上了。
家里什么都有,她有什么需要再让人去置办就是,暂时项默森是不准她社交的,唯一到老宅来见过项恬的外人,也就只有平时和她感情最好的同学高楠楠。
项恬心态平和,事情发生之后也不再像从前那般任性,三哥叫她怎么样她都听,性子软了,根本就是变了个人。
许奈良几乎每天都会去老宅和她待几个小时,或是陪她
tang吃顿饭,陪她在花园里浇花散步,也陪她看一整个下午的书……项恬知道,有些事情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变化,而这种变化不是顺其自然,而是人为。
孟晞有时候也会和项默森一起去老宅,说是不忙的话就去看看项景枫,其实孟晞心里清楚,他是放心不下项恬。
这个周末,项默森没有出门。
手头事情很多,在书房已经呆了整整一个上午,中午吃饭也都只是匆忙吃了几口,跟着就上楼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视频会议持续到孟晞两点钟出门。
这段时间梁爽情绪不是很好,没见面,几次电话里孟晞能听出端倪,最近许奈良莫名其妙不怎么和她联系,之前说好的找个周末去她家见她爸妈,再问起,他也都说没空……?孟晞哄完孩子睡觉,回卧室换了一身出门要穿的衣服,收拾好就要出门了。
路过书房,听见里头流利英文在跟对方交谈,她没有敲门进去,不想打扰他,也就没有告诉他要外出。
楼下客厅江燕秋在给皓皓织毛衣,皓皓趴在兰姨腿上玩手机游戏,看见孟晞下楼,很大声的叫她,“亲亲小婶婶要出门啦?”
孟晞笑笑,过去摸他圆乎乎的脑袋,“小婶婶出去有点事。”
“噢,所以不能带我去……”小胖子比较失望。
“明天,明天带你逛街。”
孟晞说完走到母亲跟前,“妈,今晚我可能不回来吃饭了,别等我。”
“跟朋友约会呢?”
江燕秋埋下脸来,错开老花镜镜片笑着问她。
“嗯,和梁爽。”
“开车吗?”
“不开车。”
孟晞从家里出去,走出小区很远才叫到出租车。
她的车,她的名贵衣物以及配饰,包括皮带,鞋子,包,以及她的余额很多的银行卡,都是项默森的。
爱马仕的凯莉包,每一个里头都有工匠的名字和编号,纯手工的,每一款新的也都得提前半年预定,甚至更久,不管你是谁,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孟晞和项默森的衣帽间,属于孟晞的地方,有他们婚后生产的每一款爱马仕,她从不用说,别人还没有的时候,项默森已经给她拿回家来了。
这几年他用他的方式给予她最好的宠溺,不管是精神还是物质,且不说孟晞喜不喜欢爱马仕,且不说孟晞是不是拜金,一个男人肯为你做到这份儿上,能把你变成人人都羡慕的样子,孟晞打从心里是感激的,是幸福的。
不过现如今,曾有的那些感激,那些藏在心里没有对他人说过的欢喜,已经变得没有价值。
她在看淡这一切,也包括给了他这一切的男人。
名贵车子不愿再开,华丽衣裳不愿再穿,他买的爱马仕,他的银行卡,孟晞统统都不再随身携带。
自从那天晚上车里一番对峙,她开始重新审视这个男人,她需要时间,她需要说服自己依旧相信他是她认识了这么多年那个男人的理由。
假如时间不允许了,假如找不到理由了,那么就……
孟晞坐在出租车里,开始想象自己放下项太太这个高贵称呼后的生活,没有爱马仕,没有项默森的银行卡,她是谁?
三点整,床头的闹钟响了,梁爽睁开眼翻了个身,怔怔的盯着浅咖色的墙壁。
她记得那天,许奈良手里拿着烟就靠在那里,他把她拉到了怀里,两人接吻接到几乎喘不过气了,他才放开他。
从新疆回来两人已经在一起一个多月,她是比较倒霉,本来许奈良就比一般男生自控力要强,很长时间都不说要她,那晚上很认真的说要了,她悲剧的在大姨妈的第二天……
等她大姨妈过去了,许奈良就又不开口了。
这种事叫她一个女生如何主动?
情到深处总是想要再亲密一点,她还没有整晚和他在一起过,每次约会他送她到家,在她这儿坐一阵都会回去,梁爽是很想抱着他睡觉的。
本来两个人感情挺好的,她不是矫情的女生,而他又比较绅士,相处特别融洽,分分钟都在热恋的感觉可是最近两个星期许奈良明显态度有问题,不仅不会主动找她了,连她的电话也经常不接。
有一次他接了电话,梁爽倒也没有一开口就说和她爸妈见面的事,只是许奈良他对她说,最近没有时间,比较忙,可能不能去你家了。
他说得委婉,梁爽又不傻,当一个男人不接电话到后来接了电话对你说他没时间的时候,就说明你们俩已经完了。
不是他那新鲜劲儿过去了,就是他找到了他认为更适合他的人。
梁爽不会那么蠢,如果真的把事情摊开了说,那么难堪的也只是她自己。
这两天心情很糟,一个人坐着发呆也会哭,想起她傻傻的喜欢了他这两年,梁爽很想扇自己的耳光,他许奈良什么人呢,说把你甩了就甩了,甚至你都问不到一句原因!
孟晞来的
时候她又哭过了一次。
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吃东西,她在厨房煮面,用的调料还是上次许奈良买了给她放在冰箱里的。
真实睹物思情,看着那担担面的调味包她突然又哭了。
正好孟晞开了门,在玄关还没来得及叫她一声,就听到厨房里的低泣。
“跟我说说,许奈良他都和你说了什么?”
两人坐在客厅的布艺沙发里,孟晞抱着双~腿看她,问她这话,是既淡定又冷静。
梁爽自然是不知道孟晞和她丈夫两个星期前为了这件事搞得关系僵硬,这会儿她脸埋在膝盖里,狠狠的摇头,“没说,任何话都没说。”
孟晞皱着眉,盯着梁爽那乱糟糟一头乌黑头发,直到她抬起头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现在和别的人在一起了,你能接受吗?”
梁爽闻言一怔,“谁?”
孟晞对上她茫然的一双眼睛,沉默良久,说,“项恬。”
“哈哈。”
梁爽突然笑了,低着头笑了好久,“我不信。”
“没什么不可信的,许奈良已经和项恬……”
“她凭什么!”
“爽爽……”
梁爽一声爆吼,吓得孟晞身体一颤,只见她红着双眼站了起来,指着门外,“她现在这样凭什么和许奈良在一起?就凭她姓项?就凭她项家有权有势?”
梁爽哭得唇色发白,在抖,狠狠地摇头,“不可能的,奈良不是那种人,他不会的……”
午后的阳光,穿过窗前的纱帘稀稀疏疏洒落进了这间屋子。
梁爽站在那里,一头蓬松的黑发,阳光的碎片落在她清瘦的脸上,晃了她的眼睛,在她闭上眼那瞬间,眼睑下方,泪水绝了堤。
孟晞从未见梁爽这样过,以前,她们三个人之间从来都是她和许念在梁爽面前哭,也都是梁爽在为她们分忧解难,这会儿,孟晞站在离她不到一米远的地方,竟不知如何开口给予她一句温柔劝慰。
梁爽哭得很伤心,那个高的一个女孩子,她已经二十七岁了,这时候却像个迷失了方向的小女孩,跟大人走丢了,在人潮拥挤的街头,无助迷失。
孟晞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腕子,待梁爽的哭声停止,她说,“许奈良是好人,这一次,是项恬怀了孩子,所有人都怕,都怕她会成为第二个项璃。”
梁爽面部彻底僵住,最后一滴泪顺着眼角落下,她不可思议的望着孟晞,“怀孕?”
“嗯,她怀孕了。”
孟晞点头,闭眼深深呼了口气,“很讽刺对不对?想不到对不对?项恬肚子里的孩子,项默森把它栽给了许奈良。”
**
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警备区办公楼,许奈良坐在同事小周办公室里抽烟,抽闷烟。
他这几天老这样,也不在自己那屋呆着,没事儿就跑来小周这儿,也不说话,吧嗒吧嗒抽烟,就要身边有个人。
小周看他阴郁的样子觉得很恐怖,这是死了妈还是死了老婆?也没听说家里有丧事……
“我说你这精神状态不好就别来上班儿了,上头查下来有你好受的!”小周善意提醒。
“没事儿,抽几根烟就好了。”
许奈良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起身吹了吹身上的烟灰,勉强挤出来一个笑,看起来倒是比先前状态好多了。
“说说,怎么回事?”小周贼眉鼠眼脑袋探过去,笑得很奸诈。
许奈良无奈一笑,“失恋了。”
“槽你大.爷,你会失恋?”
小周纯屌丝心态只觉得此人是在装比,“想你许奈良同志,整个XX军区谁不知道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那些小姑娘为了一睹您芳容愣是想方设法调过来……”
“去去!”
许奈良受不了这人了,转身准备离开这儿,包里手里突然响了,他示意小周闭嘴,接起来。
“是我……什么?谁?……行,我马上下来。”
“怎么了?”
小周见他脸上突然变了,变得严肃又阴沉,小心翼翼瞅着他。
许奈良挂了手机就往外冲,边走边说,“我养的宠物……跑出来捣乱了……”
小周一头雾水:“……”
此时警备区大门口,梁爽站在警卫面前还在跟他理论,“我就说我认识他,你偏不信,你说你们拿枪的我这么怕,怎么可能在你们面前撒野?”
站得笔挺的某警卫:“……”
“是不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觉得这么漂亮的姑娘找你们这儿的人不可能是不是?”
警卫:“……”
梁爽今天心情不好,要见的人还不给她见,在这大门口喋喋不休,不依不挠。
她心里有气,对许奈良的气,又不能冲那人发火,只得发
.泄在这小警卫身上了。
许奈良神速,三五分钟就从大楼里出来了。
梁爽老远的就看见了他,噢,皱着眉很不高兴的他。
她却咧开嘴笑,挥手跟他打招呼。
小警卫跟许奈良敬礼,许奈良点了下头,在梁爽叫了一声“奈良”之后拉着她就往里头走。
这是梁爽第一次来这戒备森严的地方,以前可是拿着记者证也很难进来的,想想就对奈良同志肃然起敬,要不是他这么牛掰,她怎么可能轻易进得来?
许奈良把她拖到了他的办公室,门一关,他就冲她发火,很大声,简直颠覆他在梁爽心里的暖男形象。
“你来这了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句?那么多人瞧着,你在大门口跟警卫唧唧歪歪像什么话?!你爸没教过你?!你哥没教过你?!”
梁爽悠哉悠哉的手背在身后,他要骂,他要发脾气,由着他。
她确实是有点胡来了,这样冒冒失失来他单位,对他影响多不好?
许奈良也不是在乎影响好不好,要是今天他正好没在这里,或者今天的警卫正好不认识他,保卫科的人路过看见梁爽在那里不依不挠的,看她怎么办!
“生气了?”她走过去,极小声的问。
许奈良秒了她一眼,抿着唇。
梁爽咧嘴笑了,转头看了一眼锁好的门,过去扑到他怀里,“骂吧骂吧,骂完解气就使劲骂。”
许奈良不敢贴近她,怕她身上好闻的女人香迷惑了他,缩着身子往后仰。
“松手。”他在忍。
“干嘛啊,害羞吗?”
“让你松开!”
音量突然抬高,梁爽被震到,讷讷的松了手放开他。
就在这一刻,两人之间气氛变得非常凝重。
许奈良那双锐利的眸子,卸下防备后只剩温柔。这温柔是装不来的,也就只有柔情蜜意里的人才能赠予对方。
梁爽不信他对她没有心,更不信他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一个有着高觉悟的人会对自己那么残忍,舍弃自己的感情,去成全他人的安然无恙。
梁爽真后悔自己的矜持,以前的任何一天她都有机会彻底成为他许奈良的女人,如果他碰过了她,看他还有什么理由要离开她。
许奈良听到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低头看,是梁爽的单肩包。
他怔了一怔,就看见梁爽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伸到了自己的胸前,一颗一颗的,解开了她连衣裙的扣子。
许奈良傻掉了,她这是要把他逼疯吗?
“梁爽!”
“今天大姨妈没有来,今天晚上我不工作,今天我可以……”
话都没说完,他双手死死拉住她的领子,闭了闭眼,压低了声音,“胡闹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哪里!”
“你办公室啊!”
梁爽手上一股蛮劲儿,猛地甩开了他的手,继续脱衣服,那几颗扣子解完了,粉色的漂亮内~衣露出来,许奈良火热的目光注视着,简直就要崩溃。
也不知道她打哪儿学来的,往他那宽大的办公桌上一坐,大长腿蜷缩在上头,一俯身,许奈良满目春光。
他抚额,这傻子果然是吃错药了!
“你给我下去!”
他手叉着腰,呵斥梁爽。
“我不。”
她侧躺着,手撑着脸,摆了个漂亮优美的造型,因这个姿势,胸前深深沟壑。
许奈良本来就喜欢她,这种情况要是还能淡定他就不正常了。
只感觉一股热血往脑门儿正中窜,裆~部有了反应,揣在军裤口袋里的手正好又碰到那勃发的力量……梁爽也看到了,那帐篷好傲人,尽管他表情还是跟先前一样平静,但是梁爽知道,他对她这么强烈的反应说明了以下:他对她有激~情,他对她有欲~念,他在乎她,他想要她!
两人僵持不下。
梁爽保持那个美人儿造型很久,久到她自己身体都僵了,然后她看到许奈良那地方还鼓着。
大脑渐渐反应过来,这才知道脸红。
她动作及不自在的收回长腿,低着头开始扣衣服。
刚才她怎么那么大胆,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赶在人民子弟兵这神圣庄严的地方发搔!
等她整理好装束下来,再看许奈良的腿间……呃,小奈良还在亢奋……
涨红着脸弯腰捡起自己的包,突然,手腕上一股力量围绕了她。
“我……”
她都不敢看他,先是在门口跟哨兵磨叽,然后又来他办公室敞~胸~露~乳,感觉都大逆不道了。
“趁今天,说清楚。”他说。
“说什么?”
“我们俩的事。”
说话间他已经放开了梁爽,可是梁爽不许他放开,反
手将他的大掌握住。
“我们俩好好的,你喜欢我,我心里装着你,我们会结婚,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我会辜负你。”
“因为项恬?”
梁爽的小手,调皮的扣着他的掌心,“许奈良,我爸以前总是教育我,一个人,如果对自己都不诚实,那他还会对谁诚实?”
“我很诚实。”
他笑,“我从不否认喜欢你,从不骗自己。”
“那你喜欢着我,又和别人在一起,你会快乐吗?”
“爽爽……”
“你看你这么疼我,都和我爸妈一样的语气叫我,叫得我神魂颠倒了,你不打算对我负责?”
“……”
“许奈良,项恬不是你的责任,我才是,你喜欢了我,又亲口和我说了,你扰乱了我,你和我接吻,你和我拥抱,我都上瘾了,我不和你接吻不和你拥抱会死的。”
“……”
许奈良专注的望着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接她的话了,梁爽趁机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下,“我全身都被你摸遍了,也看遍了,你便宜占尽,我怎能放过你!”
他实在忍不住笑了,双手扣住她的腰,“我说不过你,你撰稿的,你写书的,我那是你的对手?”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她冲他眨眼。
“我想,做个诚实的人。”
**
梁爽在警备区等许奈良下班,这期间,她外交搞得特别好,就一个小时时间把许奈良整个部门的同仁都相处熟了。
之后和他离开单位,她还很依依不舍,说他那些同事太有趣了,下次还想来……
许奈良开车的时候她就在那里伤春悲秋,说这半个月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了,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忧郁,在男人面前装可怜。
许奈良暗自好笑。
刚才下车给她买了一盒香草味冰激凌,她正吃着呢,哪里黑暗了,哪里忧郁了!
“你觉得现在项恬对你是什么感觉?”梁爽问。
“其实她看我,和看他三哥是一样的,瞎子都看得出来她心里爱谁。”
许奈良无奈苦笑,“不过她三哥是觉得,我在她身边一天,陆从然就一天没机会靠近她……森哥有时候做事太独断,完全是用对待手底下人的方式处理事情。”
说着他停顿了半秒,看梁爽,“你没见过森哥他父亲,我背地里说,虽然父子两人性格有很大差异,到底也是父子,森哥有时候行事和伯父很相像。”
梁爽咬着冰激凌勺子,说不上话。
许奈良说她,“例假不是肚子疼吗,生冷的东西要少吃。”
“噢。”
梁爽又舀了一勺塞进嘴里,小声嘀咕,“今天没有例假,不知道能不能和小奈良亲密接触……”
他笑出了声来,“你呀!”
梁爽也笑,伸手去摸摸他的大腿,亲昵的摩挲几下,又缩回来,“项总和他父亲关系不好,小晞总和我说。”
“确实不太好,伯父缺不得女人,伤了伯母好几回,这一点是森哥最不能容忍的。”
“是呀,项总对小晞那是一心一意,长那么帅又有钱的男人不花心的已经很少很少了。”
梁爽感慨颇多,许奈良反问,“这件事情上你不怪他?”
“怪,当然要怪。”
冰激凌吃完了,盒子放进车载垃圾桶,她笑着说,“不过我能理解,项总就是一个独断专制的封建家长,总觉得自己给家里孩子安排的就是最好的,他没有坏心,我又不是他的妹妹,他对我自私一点我觉得很正常啊。”
“你倒是想得开!”
“他对我其实很好的。”
梁爽实事求是,项默森对她照顾有加,工作上更是力所能及的帮忙,不管这次他再怎么不对,这些地方不能抹杀。
不过孟晞那头好像有点事,梁爽想起在公寓里她一直情绪不好,之前明明是梁爽失恋,可梁爽现在后知后觉,觉得她很反常。
“小晞是不是和项总吵架了?”她问许奈良。
“不清楚。”
许奈良现在静下心来和梁爽在一起,暂时不想过问其他事。
“我看她今天不太开心的样子。”
“要不回头你问问她……你还没说今晚要吃什么呢?”
“吃你。”
梁爽凑过去搂住了男人的脖子,“只想吃你,其他的没胃口。”
许奈良拿她没办法,还真是孟晞口中的,口无遮拦!
梁爽想起项恬,有些不放心,“那,项恬那边如何是好?”
他沉默半晌,说了四个字,“顺其自然。”
**
下午孟晞和梁爽一起离开的公寓,梁爽去找许奈良了,她一个
人,也不想回家,在街上闲逛到天黑。
身上钱不多,也不敢添置昂贵的衣物,况且她也没那个心思,走累了,在一家咖啡厅坐下来。
点了咖啡之后就后悔了,这个时候喝了咖啡,晚上一准失眠。
这段时间晚上睡不好,闭上眼没多久项默森就来了,以往他忙的话她可以先入睡,现在已经不能了。
周遭都是他的气息,他身上特有的味道,这味道以前孟晞很迷恋,尤其是床笫间,几乎为之疯狂……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她对他,没有任何欲~望。
女人对男人的欲~望,普遍情况下,来自于对他的爱。
如今的项默森孟晞爱不起来,他专制,他霸道,他不可理喻,这样的他,她开始重新认识。
夜里他有需要,会压在她身上,开始她不给回应,他仿若面对一具空洞的躯体。
这件事他有和她沟通过,动情时在她耳边连哄带骗,什么好听的话都说过了……男人都是这样,求爱时,他仿佛一位诗人,多动听的甜言蜜语都说得出来。
她在咖啡店坐到九点,在项默森第六次打来电话时,她接了。
“在哪里?”
他语气不太好,隔着电磁波,孟晞能感受到他的坏情绪。
这坏情绪从何而来,她再清楚不过了。
夫妻在床上不协调,要不是彼此这事儿不融洽,就是其中一方有抵触情绪,显然,孟晞在抵触他。
他是多骄傲一个人,哪怕有时在她面前低声下气,但作为男人,妻子在这方面的不配合,多少会触及到他的尊严问题。
从那晚上孟晞在他进去的时候推拒着他的胸膛说“我不想”开始,他看她时眼中便蒙上一层雾霾,因许奈良那件事而开始的隔阂,自此,无限放大。
“在外面,一会儿就回来。”
孟晞的声音是柔软的,态度是疏离的,连她自己都有所察觉,项默森又怎会感觉不到。
“我给你打了六次电话。”他说。
“我知道。”
孟晞说她知道,于是,男人在那头就没了话。
知道,知道却不接,那说明她和他之间是不是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项默森在电话那端静默几秒,语气还是平和的,“要不要我来接你?”
“好吧。”
要是说不用,等会儿回去又不只是怎样一番僵硬的局面了,孟晞不想和他冲突,在外面呆了一整个下午,她累了。
她说了地址,项默森半个多小时后开车过来。
孟晞上了车,两人没有多余的话,当车子驶出市中心,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孟晞,你打算这样和我僵持到什么时候?”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把车缓缓停在了林荫道上。
她的脸朝着窗外,他说完之后一直盯着她那精致的侧脸,孟晞没有应他一句,片刻后,见他没有要开车的意思,便拉开车门下去了。
这里距他们家还有二十来分钟车程,她明白,项默森是想在到家之前解决掉所有问题。
她下车了,项默森缓了缓也跟着下去。
她靠着车身仰头看着远处的星空,项默森在她侧边,看她。
当那熟悉的热度靠过来,他将她包围住,把她的身体困在他和车身之间,孟晞的视线收回来,迎上他灼热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