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川夏摇头,“没什么,听了一个笑话罢了。既然伊小姐认为我死缠烂打,那伊小姐的行为又叫什么?”
听到动静的沈淮南走出来,看到伊晓敏,微微皱眉,目光却看向川夏,不带任何感情地问:“伊小姐这样是自己对我有想法还是怎么着?我也想请教伊小姐,什么叫我太太对我死缠烂打?请伊小姐解释清楚。”
伊晓敏一愣,虽然听说他忘记了一些事情,不曾想他不给自己留一点面子。她望着这个和朋友描述截然相反的沈淮南,也开始怀疑,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他。
沈淮南略带警告道:“请伊小姐别妄自猜测我和我太太的感情,我们好与坏和伊小姐没任何关系。”
看着伊晓敏小脸百得可怕,川夏没同情,斜了沈淮南一眼,“自己惹的事别指望我会收拾。”
说完抛他一个‘自己解决’的眼神,施施然回屋。
望着她,沈淮南有几分无奈。
这样的有血有肉的沈淮南是伊晓敏不熟悉的,她只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沈淮南。
收回视线的沈淮南恢复千山暮雪的冷漠,他问:“不妨说说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冷漠、不带任何情感色彩,这个人当真是朋友念念不忘的人么。她压抑着惧意,问:“你知不知道米阳为你牺牲了什么?”
沈淮南不为所动,他道:“我只知道我太太为我牺牲了什么,其他人好坏于我何干?还是说你或者你朋友喜欢当人小三?那也得问问,我有没有这个兴趣。伊小姐认为呢?”
句句话,不留余地。伊晓敏为米阳感到不值,为了他蹉跎青春,得到的却是这个结果。她问:“哪怕,她为你生了一个孩子,你也毫不在意?”
沈淮南反问:“你们口口声声说她为我?为什么不想想她这么做地目的呢。伊小姐,还请你回去问问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再来问我这个问题,我沈淮南虽然混账,但还不至于是个女人都会要。”
他的意思很明白,他压根看不上米阳。伊晓敏这才明白米阳为什么拦着不让她参合,她早就清楚沈淮南是什么样的人。亏她还以为沈淮南会不一样,现在看来他和沈家那几个一个德行,仗着自己有些资本仗势欺人。越想越为米阳感到不值。
她指责:“沈淮南你没心。”
沈淮南不想浪费时间,也没留面子,他说:“对,我没心,但我还知道良知和道德底线。我也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对我死缠烂打?”
伊晓敏失语,她找不到词来反驳。
沈淮南悠悠道:“伊小姐放心吧,你们既然口口声声说那个孩子是我的,那我也得有所表示不是?放心好了,相关权威专家我已经约好了,只等着……”
伊晓敏退了两步,背抵着冰凉的墙面,压抑地问:“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沈淮南反问:“残忍?人总得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伊小姐认为呢。”
伊晓敏气虚,外强中干质问:“那么,米阳做错了什么?你不护着她也就罢了,你就眼睁睁看着沈骏澜欺负她吗。”
沈淮南却说:“你应该感到庆幸,是他动手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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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夏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她无耻的偷听了。她很满意沈淮南的态度,米阳之流,就该得到这个。她轻哼,有什么了不起,男人不是有了孩子就能套住。
可是,没孩子也不行的吧。他说要个孩子到底什么意思?来自沈家的压力吗,还是他真想要一个?
打发走伊晓敏,沈淮南回屋,看到她站在玄关处紧锁眉头,心事重重。知道她不可能乖乖地多回屋,那就不是川夏了。他也没揭穿她偷听,捏捏她脸,“放心吧,她不会再来了。”
川夏嘴上‘嗯’了声,心里却不以为然,如果那个孩子和他有关系,以后怕再也斩不断了。
沈淮南又说:“我已经联系相关的医生。”
川夏忐忑,试探:“如果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
这种可能他有想过,几率或许会有,但还是被否决了。他道:“不可能。”
川夏知道,自己在这假设对事情也起不到帮助,只会让自己疑神疑鬼。她也就不想为这事纠结烦心了,事情总能真相大白,她要做的就是照顾他。
这边还没解决,宋雨找她诉苦,“姐啊,你知不知道昨天我相亲的对象居然是沈骏澜,我靠啊,还让不让我活了。”
川夏很平静,她就知道没那么容易了事。她问:“你不满意他?”
这话打开了魔鬼盒子,宋雨愤愤不平:“满意?你知道他有多过分吗,我们都是迫于形势没办法去见面,他有必要一点面子也不给吗。有了女人还出来相亲,我也没不会说半句,可是居然让那个小贱蹄泼我咖啡。”
沈骏澜有女人?
川夏还是头一次听,忍不住好奇:“我没听说他有交往的女朋友啊。”
宋雨不满了,愤道:“姐,他女人泼了我一身咖啡你不关心,到底亲疏有别。”
川夏有那么些不好意思,被泼咖啡的毕竟是自己亲妹子。她咳了声,“你也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想必对方不会比你好过。”
宋雨哼道:“敢泼我?当真我不会反击呢。你说对了,我不止回泼她咖啡,还甩了她。我还以为沈骏澜会说什么,不想他屁都不放一个,真没意思。”
川夏:“……”
抱怨归抱怨,宋雨没忘打听八卦。她问:“姐,昨天我无意听到我妈和阿姨谈话,她们好像在商讨你和姐夫,姐夫他真出轨了?”
川夏的心一凉,她以为这只是沈家的事,是她和沈淮南的事,压根就没想往家里捅,现在被宋雨这一问,她有几分慌乱。
宋雨又不傻,在这方面还很敏感,川夏的停顿,她扑捉到了不寻常。宋雨小心翼翼地问:“是真的?”
川夏也不淡定了,她不耐烦:“不知道,别问我。”
宋雨也提高音量,心想我不问你问谁啊。她觉得川夏是关心则乱,她分析:“姐,我不认为姐夫是那种人。”
川夏却说:“我只相信事实。”
宋雨翻白眼,非常肯定:“哪怕说的是真的,我也不相信。姐,上次我和你说的事你还记得吧,就是我朋友的老公,他不是被人下药么。我只能说现在的奇葩还真是多,可见找个优秀的老公也不是什么好事,心情跟坐山车似的七上八下。”
宋雨这一提,川夏也忍不住感叹,也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怎么了,也隐约猜到宋雨说这句话的用意。她笑:“你想说你家慕思凡好直说了呗。”
宋雨也不觉不好意思,“姐也谈过,不会不知道我的心情。以后的事我不知道,但现在我离不了他,只要一想他会有别个我就受不了。姐,怎么办,昨天为了我去见沈骏澜,我们又吵了一架。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吵,他也没少去见啊,为什么到了我这儿他就双重标准了呢。”
川夏问:“说来说去,就想我去劝小姨吧。小雨,别说我权不劝的了,你们计划以后了吗。我也希望你过得好,而不是冲动行事。”
宋雨不高兴,带着赌气的成分说:“姐,你是不是也觉得有车有房才能幸福?按你的意思,我们这座城市有那么多买不起房,是不是和幸福无缘了。”
知道她钻牛角尖了,川夏无奈。这算不算得上旁观者清?她自己一堆烂摊子没解决,没什么心情为宋雨出谋划策,语气没那么客气了,“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宋雨,你不是小孩了,慕思凡也不是小孩了。别告诉我,你们现在还单纯的谈着恋爱压根就没考虑以后的生活。如果真这样,说实话我也不会支持。”
川夏生气了,宋雨气势也弱了三分,弱弱为自己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
川夏强势地问:“那你什么意思?抱怨我没帮你吗。宋雨,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帮你,但你自己的生活我帮不了。你以后的日子除了靠你自己,你也指望不了谁。”
宋雨弱弱地问:“姐的意思是说老公也指望不上吗。”
川夏无奈,叹气道:“我没这么说,老公也得看情况。你也不能事事依赖他,你得学会独立处理,当然,哪怕你可以事事都处理好,偶尔也要表现柔弱。没有哪个男人喜欢比自己强势的女人。”
宋雨迷惑,她没法理解:“姐,你不觉得这话前后矛盾吗。”
川夏反说:“人不就在矛盾中挣扎吗,有些人赢了,有些人输了。你又能说为什么?”
宋雨:“……”
川夏继续道:“小雨,你真想和慕思凡,根本问题还在于你们。”
宋雨嘀咕:“你们不是说没得到祝福的婚姻走不远吗。”
川夏肯定,“是。”
“姐,如果他一直没买房,我和他……”
“你的意思呢,你能陪他一起吃苦?”
宋雨浮上郁色,道出她的担心:“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什么苦我都能吃,可是……姐,你会为你爱的人放弃家人吗。”
川夏奇怪地看着宋雨,也在心下问自己,如果沈淮南家世一般,她会爱上他吗。又或者说,如果他家世一般,她依然爱上了,但能够为他不管不顾吗。川夏得承认,她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和家人闹翻。
她说:“我不会。”
宋雨呵呵地笑:“所以,我也不可能为了他和家里人闹翻。姐,告诉我要怎么办?我妈已经放话了,除非他能买房……为什么和相爱的人相守那么难?”
川夏沉默,她没办法安慰宋雨。
下一秒,宋雨又乐哈哈,也不知是真开心还是假笑,笑着笑着眼泪簌簌地掉落。
川夏心想,感情这东西害人不浅。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
☆、第六章 :如此爱你(二)
川夏觉得应该庆祝一下,还没等她想好,酒之瑶的电话就来了。
那个大嗓门对她吼道:“赶紧死到快活门这来。”
川夏怕耳膜被震坏,把手机搁远了些。无意中,她撇到沈淮南皱了下眉,他似乎不大高兴。川夏冲他抱歉地笑了笑,准备转移阵地。
沈淮南似乎意识到她的动机,淡淡地问了句:“酒之瑶?”
川夏点头,‘嗯’了声,也没琢磨明白沈淮南什么意思。依她对他的了解,他并不喜欢酒之瑶这号大嗓门。他这么问,她拿捏不准。
那边的酒之瑶听到沈淮南的声音,有些心虚,惴惴地问:“你老公他是不是特恨我啊?”
川夏莫名,觉得酒之瑶怪怪的。她看了沈淮南一眼,他也望着自己。笼罩在他深邃的目光里,川夏竟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懵懂感。她想,自己真没出息,被他这么一看,竟脸红心跳。想着都老夫老妻了,不是应该两看相厌了吗,最不济也会审美疲劳。为什么对他,没这种感觉?
川夏觉得如果有千年老妖的话,沈淮南就是那只专吃人心的老妖。这也罢了,还被吃的心甘情愿,这让她有那么些沮丧。
她奇怪:“为什么要恨你?”
酒之瑶唉声叹气,“能不恨我吗,都怪我啊都怪我……”
那边自责,川夏莫名,不明白酒之瑶到底想表达什么。川夏不是有耐性的人,她催道:“到底什么事?”
酒之瑶这才吞吞吐吐地问:“那个……伊晓敏后来有找过你吗。”
川夏大大方方:“有啊。”
酒之瑶‘啊’了声,不敢相信的语气高声道:“她真有找过你?”
川夏心想,你还知道啊,也不算太迟钝。
酒之瑶怒了,大声骂道:“尼玛,这个伊晓敏不厚道。”
川夏好笑,心想你没被卖掉还真是不公平。川夏不想太打击朋友,和她这类人畜无害的单纯人类相处,不需要去费心思。况且酒之瑶有一个靠谱的爸爸,一个彪悍的妈妈。
酒之瑶还骂骂咧咧,好像被欺负的是她本人,弄得川夏没表示几句好像过意不去,表示吧,又不知从何说起,况且她也不想提那件事。尽管已经告一段落,她也还是像被吞了只苍蝇,太恶心了。
从酒之瑶的语气中,川夏算明白了。这个女人是要没心没肺一路走到黑,她觉得自己相对来说清醒太多了,爱着男人,却不依赖男人,能够做小女人也能独挡一面。就算哪天和男人掰了,也不会觉得世界塌了。
听着川夏平淡的反应,酒之瑶也糊涂了。如果问谁最爱沈淮南,答案肯定是川夏。那么爱他,为什么听到有人窥视自家男人还能无动于衷?
酒之瑶问:“你一点也不怀疑他?”
川夏好笑,心想如果生活在一起要疑神疑鬼,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何必在一起?
她反问:“怀疑什么?”
酒之瑶强调:“苍蝇不叮无孔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