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这一晚他们清醒沉沦。
  他们罪欲同欢。—
  经过标记和疏解,余迢的烧退得很快,天蒙蒙亮,泛出鱼肚白的时候,路款冬又为他测量了一次体温。
  彻底恢复正常,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全然松懈,余迢离他有点远,趁他没醒,路款冬把他揽过来靠着自己,背靠着胸膛。
  余迢低语:“好冷。”
  路款冬就抱的更紧了点。
  “等你醒过来之后,又要讨厌我了。”路款冬轻声说,“好在是退烧了。”
  都说在空想、无所事事的时候细数时间,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路款冬心里也在倒计时,十五分钟,是他给自己的期限,十五分钟后,他必须得离开这个房间。
  不慢啊,明明流逝得很快,甚至比平时还要快,路款冬心说。
  十五分钟后,路款冬松开手,蹑手蹑脚起床。先是去洗手间把贴身衣物洗干净,挂在阳台,而后又让人把早餐送到门口。
  医生被他早早叫醒,吩咐半个小时来给余迢彻底检查。
  所有东西都弄完,路款冬看了余迢一分钟,和几年前在feeling重逢的那一晚一样——其实一分钟没什么特殊含义。
  只是那晚他早知道要见的是余迢,他设的网,却被网困住。
  见面之前,手机平台给他推送了一篇文章——拒说对视一分钟,对方没有避开,说明一见钟情,你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还是需要靠时间来巩固这个情。
  余迢那晚没有避开,所以他很自信,这段婚姻是必然。
  可惜这个情他没巩固好。
  路款冬放了药膏在床头柜,随后走出房间。
  之后的几个小时,路款冬很窝囊地待在自己房间,没敢去见余迢,怕得到的是余迢厌恶的目光。
  从前他喜欢用厌恶的目光审视余迢,知道自己是替身后,仍然是这样,因为像任安晗的眼睛,所以对余迢来说是惩罚。
  原来这么痛苦。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余迢没提起这件事。从医生和管家那得知,他和平常一样。
  余迢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昨晚发生了什么,路款冬惯用的姿势,使用的力度,他很清楚。
  所以余迢是接受自己标记他了吗?
  还是把他错认成任安晗的愧疚?
  好矛盾,前者概率小,又不希望是后者。他不希望余迢在他这有什么愧疚。
  因为这件事路款冬眼皮跳个不停,都说暴风雨前都是平静的,他现在的预感就很糟糕,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当晚路款冬还收到了余迢拖人给他的一大碗营养粥。
  “夫人说他喝不完,”管家说,“我本来想说丢了,他说‘给路款冬’。”
  路款冬一愣,不知道余迢是什么意思,是不希望自己躲着他?还是希望自己去主动找他解释昨晚的事?
  他一天没吃饭了,脑子有点转不动。
  路款冬闷声喝完,过了会困意来袭,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隔日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蒙。
  急促的敲门音让他慢慢缓过神,路款冬走过去开门,门外是楚瑞,对方开口第一句话就如遭雷劈,彻底将他劈醒——
  “余迢自杀了。”
  ◇ 第60章 我再也不会来你的梦里
  60[咚咚——宿舍门传来响声,因发烧请假的余迢熟睡,没听见。
  直到宿管阿姨来了后,任安晗才从外面进来。
  他负责查alpha和beta的寝室,早上在门口查纪的时候就没见到余迢,他这一个暑假都没怎么联系到,上次偶然在学校碰到还躲躲闪闪的,这让任安晗很不放心。
  任安晗探了探余迢的额头,确认了他在发烧,不去医务室不去喝药,只是把自己干闷在被子里,任安晗看着他几秒,十分心疼。
  余迢的宿舍只有他一个人,因为和他住过的同学都申请搬出去。任安晗反锁住门,试图喊醒余迢,这么睡下去可不行。
  “余迢,醒醒,起来吃点退烧药再睡。”任安晗说。
  余迢被扰醒,不知道是谁的声音这么好听,在他耳边绕,他回:“我过会就好了,不能吃退烧药。”
  他的手术失败了,身体也变得糟糕,假性发忄青的症状没缓解,还越来越频繁就像个怪物一样。
  “什么叫不能吃,谁不让你吃药了?”任安晗觉得好笑,又怕他这么说是不是有人又欺负他,问,“怎么发烧的?为什么最近都没去上课?我们余同学不是学习很努力吗。”
  余迢紧闭着唇不肯说原因,生病的样子惹人怜爱,任安晗也没继续逼问,突然想逗逗他:“知道我是谁吗?”
  余迢“嗯”了声,疑问的轻轻上扬的语调:“你眼睛好看。”
  任安晗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句话我已经听了好多次了呢。”
  “学长,”余迢说,“你是学长。”
  “还行,看来没有烧糊涂。”任安晗笑笑说,“我带了药,先喝了。不是说遇到什么事都会告诉我吗?你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我了。”
  任安晗开玩笑地试探问:“是不是有其他的学长了啊?”
  余迢摇头,说了句很不理智且越界的话:“我只有你一个学长。”
  “我失败了。”余迢忽的沮丧,捂住了那个让他丧失自尊的腺体,他讨厌他的病,讨厌自己的一切。
  “嗯?”任安晗没听懂,“不会是因为考试考差了不敢见我,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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