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节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疵狠狠抹了把僵硬的脸,天之骄子又如何,遇到科学解释不通的事情,依旧弱小无能。
  林父看着快把手机捏碎的儿子,对他的心理素质略微不满,还要锻炼锻炼才行。
  “先去休息吧。”林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急这一会。”
  .
  林疵被父亲赶出房间,他回到书房给自己泡咖啡,手一直在抖,咖啡洒到了手上,令他恶心反胃。
  然后真就跑去卫生间吐了出来。
  林疵站在洗手池前漱口,不知怎么,他想到了冯姜河背上的那块腐肉。
  冯姜河被鬼魂纠缠,附身致死,也是邪祟。
  这里面会有关联吗?
  冯姜河腐烂了的皮肉,生前有没有可能是人脸?
  然而冯姜河的助理经纪人全都人间蒸发,生死不明,那阿沉跟加蓝知不知道?
  林疵打算接下来把企业的事放在一边,他要查明父亲被邪祟盯上的动机,阻止悲剧的发生。
  一杯咖啡下肚,林疵胃里火烧火燎,他又去吐了一回,白着脸去找父亲,准备今晚在他的房里睡。
  林疵刚走到门口,耳朵就捕捉到了细微的声响。
  类似经过消音的枪声。
  林疵面色剧变,他踉跄着冲进去,看见父亲躺在椅子上面,持枪的手垂落下来。
  他双腿一软,咚地跪在了地上。
  书桌上有张纸,纸上搁着没扣上笔帽的钢笔,父亲给他留了遗言,不多,就几行。
  【儿子,别太伤心,爸的背上多了那个东西,虽然没感觉,但耳边总有人在说话,是个女人,她让我帮她。
  我之前就想在被附身做出有损声誉的事情前自我解脱,但是有某种力量阻止,这次试了下,发现可以了。
  爸先走一步,林家靠你了。】
  【还有,】
  【我希望随着我的死,事情就到此为止,不要调查,切记。】
  .
  林疵一夜没合眼,他天亮后平静地着手父亲的后事,叫下属拟出宾客名单,安排丧葬事宜。
  就在林疵给父亲换衣服时,发现他后背的人头……
  腐烂了!
  林疵气息急促紊乱,他通红的眼瞪着父亲背上的那块黑色腐肉,昨晚的揣测被证实。
  冯姜河死前的经历,真的和他父亲相同。
  ……
  林疵失魂落魄地开车去了出租屋,他迈着沉重的脚步,满脸憔悴悲痛地上楼。
  当他出现在五楼的时候,门刚好从里面打开,他兄弟握着小和尚的双肩,走在后面,黏人地用下颚蹭蹭小和尚的脑袋,低头亲几下。
  林疵看着他们。
  第247章 万年穷逼
  林疵纠结于他爸在遗言里叫他别调查,又因为猝不及防地撞见兄弟捷足先登,从门里出来的两人亲密画面刺到了他的眼睛,他的咬肌紧紧绷起来,手捏成拳头骨节泛白发青,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下楼声又快又乱。
  再是一阵不小的声响,林大少爷好像是踩空摔了一跤。
  陈子轻没趴到楼梯护栏往下瞧,他也没让岳起沉下去看看,只是往后仰起脸说:“你听力那么好,没发现门外有人啊?”
  “我在跟你腻歪,哪还有精力注意其他。”岳起沉捏了捏小和尚的脸。他从的林疵身上嗅到了悲伤和嫉妒愤怒。
  后半部分情绪是源自他跟小和尚的关系变化,至于前半部分……
  岳起沉眯了眯眼,林疵有至亲刚离世,可能是他父亲。
  林家将由年轻的林疵继任,新鲜血液上位,必定会引起不小的暗流涌动。
  无论是哪个时代,岳起沉都对权贵圈不感兴趣,能不涉足就不涉足,无意间被卷进去了,也会尽快抽身或是隐蔽。
  像现在,邱晁的人在查他底细,查不出什么惊世骇俗有违自然规律的信息。
  如果出乎意料的查出来了,那他只能走。和上个世纪的有次经历一样,迅速避世,销声匿迹。
  岳起沉俯视被他圈在怀里的人,他得把小和尚带上。
  “我们还去商场吗?”陈子轻问道。
  “不去我晚上穿什么,我的裤头都松了。”岳起沉丝毫不嫌寒碜,他带上门,“下楼吧。”
  陈子轻驮着比他高许多的僵尸,一层楼梯一层楼梯地往下走:“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他有什么事。”
  岳起沉轻描淡写:“在他眼里,我夺人所爱猪狗不如,暂时都没法聊。”
  .
  两天后,陈子轻和邱家一行人站在墓园,他这时才知道,林疵的父亲走了。
  所以那天林疵来出租屋,一副死样子,是刚没了爹。
  陈子轻不怎么同情,他对林疵有着独一份的排斥,以及每相处一次就增添一度的反感。
  也是邪了门了。
  陈子轻的视角里,林疵一身黑,眉眼低垂,睫毛上有细碎雪花,不离他太近,也不用让他不舒服的眼神黏在他身上,就这么个距离看去,林疵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林疵大抵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向他侧头,他立即扭过脸找邱晁说话。
  “爸爸,大哥的伤好点了吗?“
  邱晁戴着墨镜,眼睛连同眼里情绪都藏在镜片下面:“有你二哥守在床边日夜照顾,想不好都难。”
  陈子轻心生疑虑,邱晁怎么像是不乐意两个养子感情好?
  “王禹没再出来吧?”陈子轻打听。
  邱晁说:“应该没。”
  陈子轻既松口气,又焦急,他希望邱宜雪快点在心里通过某种方法,以照镜子的模式面对王禹,好让他走进度条拿积分袋。
  见林疵被一个长辈揽着拍了拍,他背脊颤动,周身难言失去父亲的哀伤,陈子轻忽然问邱晁:“林董是怎么死的?”
  邱晁:“开枪自杀。”
  陈子轻不解:“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疑点,他的年纪还没到管不了企业的地步,怎么就想不开的自杀了。”
  邱晁打掉飞到儿子肩头的雪花:“爸爸不管别人家的事。”
  陈子轻呼吸着墓园冷冽的空气,这是他参加的第二场赞礼:“你们不是生意上的朋友?”
  邱晁的双手插进西裤口袋,大衣挺阔,裤腿笔直,他有几瞬散发出高位者的冷漠:“谈不上是朋友,只能说认识,林家主攻传媒,和我们家所在的领域交涉不多。”
  “幺儿,爸爸待会不跟你一起。”邱晁凑到儿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陈子轻诧异,他以为邱晁会让他今晚留在邱家,没想到对方主动让人送他回去。
  还跟他说,这段时间他可以怎么高兴怎么来。
  那不就是任由他住在出租屋里。
  邱晁怎么突然这么开明了。好像不是第一次这样,之前也有过一次。
  具体什么时候陈子轻不记得了。他也没多想。
  .
  葬礼结束后发生了个小变化,送陈子轻回去的不是邱晁的司机,是他二哥邱长锐。
  陈子轻上车就准备睡觉,却没能如愿。
  邱长锐边开车边和他说话,不是什么严肃的话题,基本围绕着日常来,譬如晚上几点睡,早上几点起,一日二餐归不规律,睡眠质量怎么样,做不做梦,多不多梦,看哪些经书,每天的心情如何,有没有不开心的时候,打坐念经期间能否静下心来等等。
  这要是长辈的关心,那就有点过。陈子轻摸不准邱长锐的心思。
  车到小区楼下,邱长锐摩挲方向盘:“幺儿,有事除了找你爸,还可以找二叔。二叔不到国外生活,一直在国内,在家里待着。”
  “好的。”陈子轻解开安全带。
  驾驶座响起邱长锐和蔼的叮嘱:“注意安全。”
  陈子轻点点头就下了车。
  楼道光线暗淡,空气里漂浮着泥土混着水迹的腥气,岳起沉蹲在脏兮兮的楼梯上面,他没打游戏,也没刷手机,两只眼睛盯着出入口。
  陈子轻欣慰地想,僵尸还知道不在雪地里等,不错。
  走到僵尸面前,陈子轻把手放进他短发里,没头发的和尚感受发丝擦过指尖的触感:“你今天应该和我一起去的。”
  “他又没邀请我这个胜利者。”岳起沉懒洋洋地享受被抚摸,“我去了,戳他心肝肾。”
  陈子轻:“……”
  岳起沉拿下他的手,从他指尖揉到手背,黏人地放在面颊上蹭着:“谁送你回来的?”
  陈子轻说:“邱长锐。”
  岳起沉若有所思,他是不是该买辆车?
  .
  陈子轻发现岳起沉在看车的时候,有点意外:“车这种东西落地就贬值,平时用不到,买来干什么。”
  岳起沉刷着页面上的各种汽车:“装逼,充场面。”
  陈子轻被他挤在沙发一头,都要进沙发里了:“那种虚假的东西,你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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