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节

  .
  葱油面没吃成,迟帘的鬼叫响彻整栋别墅。他蹲在桌上打电话,声音幽幽的:“姑姑,你那的特产跟我回家了。”
  姑姑在做指甲,她无奈地说道:“你这孩子咋回事,怎么把小顾当特产?”
  迟帘草木皆兵地东张西望:“谁说他了,我没说他。”
  姑姑不解:“那你指的特产是什么?”
  “蟑螂。”
  听筒那头爆出一串大笑声。
  迟帘咬牙把电话挂了,他连夜请专业人员上门来了个大清理,家里的味道一时半会去不掉,陈子轻被他扯去隔壁谢家吃晚饭。
  谢浮他爸有应酬,家里只有他和他妈,桌上临时添了两副碗筷,饭跟菜都足够他们吃。
  迟帘桌底下的脚踩住陈子轻的鞋面,这家伙是饿死鬼投胎吗?光顾着吃,在家怎么也没见吃得这么欢过。
  陈子轻咽下嘴里的食物凑近:“你踩我干嘛?”
  “我家的厨子比谢家的厨子差在哪?”迟帘斜眼,“你不说出个七条八条理由,这事没完。”
  “现在说啊?” 陈子轻嘴里都是蒜蓉的鲜香。
  迟帘捂住鼻子:“你嘴臭死了,离我远点。”
  “你不也吃了吗?”陈子轻看他骨碟,“你没吃虾啊,你怎么不吃呢,那么好吃,我给你剥一个?”
  迟帘的额角突突乱跳,脚加重力道踩他,磨着后槽牙说:“你别把谢浮他妈吓得住进医院。”
  陈子轻一头雾水:“我又不是要给谢浮剥虾,他妈怎么会吓到。”
  两人说悄悄话,脑袋都要碰到一起。
  谢浮起身去厨房盛汤。
  谢母后脚跟了进去:“儿子,那小顾是不是对阿帘……”
  谢浮扫一眼他妈,颇有几分“您老眼力劲真不错”的意思。
  谢母从儿子这一眼里得到了验证,她并没有太吃惊,迟家小孩长得那么体面,很招人。
  “好在阿帘喜欢女孩子,同性之间只有朋友兄弟,没有其他想法。”
  她不知怎么,抬头把视线落在儿子背上:“你不会的吧?”
  谢浮疑惑:“不会什么?”
  “小顾。”谢母说完也是一惊,自己为什么要往这上面想,她提都提了,就温和地等着儿子的回答。
  谢浮手一松,汤勺掉进锅里:“妈,我是gay,不是瞎子。”
  谢母说:“那你吃饭的时候看他几次?”啃个鸡翅把油啃到脸上,这有什么好看的?
  谢浮弯唇:“你不觉得他很好笑?”
  谢母说:“不觉得。”
  谢浮端着半碗汤:“那我们没什么好聊的,借过。”
  谢母默默让开位置,她又不知想到什么奇奇怪怪的点,说了句:“儿子,你要不还是谈恋爱吧,就找你喜欢的男孩子,偷摸谈,别带到我跟你爸面前。”
  谢浮笑道:“好,明天就谈。”
  他走到厨房门口,脚步顿了顿。
  斜对面的餐厅里,小狗在给发小挑香菇丁,挑一块吃掉,再伸筷子去挑,边吃边挑,就那么挑完吃干净。
  发小吃没有香菇丁的饭菜,全然没意识到,那是一场间接接吻。
  陈子轻有感应地扭脸,就那么撞见厨房门边的身影,他蹙眉:“迟帘,谢同学在偷看我。”
  “他为什么要偷看我呀。”
  迟帘一口饭菜还没咽下去,陈子轻就往他身边缩了缩:“我有点怕。”
  作者有话说:
  小陈:我离人人赞不绝口的好茶是不是不远了。
  谢同学:绿茶小狗利用我让发小吃醋,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的拙劣演技。
  迟同学:老谢是什么意思,他偷看什么呢,没事吧他!
  第109章 茶艺速成班
  “你怕个锤子,老谢怎么可能,”
  迟帘推着快缩到他怀里的人,侧抬头去看厨房方向,捕捉到了发小落在顾知之脸上的目光。
  ?
  什么情况?
  “你在这吃你的。”迟帘把椅子一拉,站起来去了厨房。
  谢浮面带笑意,大大方方,不躲闪不避开。
  迟帘不认为顾知之那家伙身上有哪个点值得发小偷偷打量,这里面肯定有名堂,他走过去问道:“老谢,怎么了?”
  谢浮眼神询问。
  迟帘直截了当:“你看顾知之?”
  谢浮把碗端到唇边,优雅地喝了点汤:“我只是震惊。”
  迟帘没明白:“震惊什么?”
  谢浮轻描淡写:“你吃了他的口水。”
  迟帘耳边天雷滚滚,我吃了吗?我操,吃了。
  我吃了顾知之的口水。
  怎么会这样,吃了都没意识到,还要发小提醒。
  吃沾了顾知之口水的饭,不就是间接接吻?
  我跟顾知之间接接吻了。
  四舍五入,我跟顾知之接吻了。
  妈的。
  迟帘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浑身发抖脸惨白,瞳孔都有点涣散,他像威风八面的小将军打了首场败仗,眼神迷茫伤势惨重,虚弱的声音闷在嗓子里:“老谢,这件事,你得替我瞒着,不能有第三人知道。”
  谢浮挑眉:“顾知之不算人?”
  迟帘脸部抽搐,那就不能有第四人知道!
  “老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有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冤屈,尤其是在老谢面前,毕竟他多次跟老谢表明自己非常厌恶顾知之的纠缠,不惜一切代价只求对方滚蛋。
  现在有这一出,他前面那些排斥嫌弃的话一下就站不住脚了,更是让他被盖上了心口不一的嫌疑,就那种心里冒粉泡泡,非要嘴贱别扭得要死的小男生。
  迟帘抓狂:“真他妈的丢脸。”
  谢浮兴味地睨他一眼,你丢脸倒还好,你该担心的是你打脸。
  餐桌前的人在吃今晚的第四只虾,事不关己。
  他似乎对别人的视线颇为敏感,又看过来了,还瞪上了,本就圆的眼睛瞪得更圆,眼神既灵动又憨钝,忽闪忽闪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汪一声。
  这不比廉价的茶气和骚味有意思?
  谢浮和他四目相视,回了个如沐春风的笑容。
  厨房里传来谢母奇怪的问声:“儿子,阿帘,你们不在桌上吃饭,堵那儿做什么?”
  谢浮举了举手中的碗:“我在喝汤。”
  迟帘快速收敛乱七八糟的情绪,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来看看今晚是什么汤。”
  “菌菇汤,很鲜。”谢母慈爱地笑说,“要阿姨给你盛一碗吗?”
  迟帘摇头婉拒,他魂不守舍地回到餐厅,吃完了这顿晚饭。
  在那期间迟帘总是忍不住去盯顾知之的嘴,油光光的丰满红润,说个话随时都要嘟嘴求亲的样子。
  操,到底为什么要让顾知之给他挑碗里的香菇丁。
  都是香菇丁惹的祸。
  老子从此再也不吃有香菇丁的菜。
  .
  晚饭过后,迟帘跟谢浮下了两盘棋,全输了。
  谢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书房挂了许多他的字画,他收好棋子就开始练字,日日都要练上几张。
  迟帘理解不了谢浮在毛笔字上的投入和坚持,他去会客厅的阳台上号打游戏,今晚要在谢家睡了,客房都给打扫好了。
  游戏界面刚载入完毕,旁边就凑过来一个脑袋:“可以带上我吗?”
  迟帘咧咧唇角,又来了,又茶他了,每日一茶。
  陈子轻善解人意地说:“我没关系的,哥哥不用在意我。”
  迟帘真就当他不存在了。
  阳台很静,静出了小朋友突然变乖一定是在作妖的感觉。
  迟帘告诉自己不要管,不要回头。
  过了会,迟帘打完看数据的时候听到了音效,循声发现角落里有一团黑影,他一拧眉锋:“你在那干什么?”
  陈子轻转过手机:“打游戏啊。”
  迟帘管不住脚地过去,只看了不到十秒就逼逼:“你认识那个人吗,你就骑他脖子上。”
  陈子轻紧张地点技能,哪个亮了点哪个:“他让我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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