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符礼那双眼睛跟着,我若露半点含酸拈醋的劲头儿来,你信不信京中过两日就传你红杏出墙?”
  对于萧璨的随性之语,裴玉戈也只是一笑了之,转头便道:“所以…大理寺卿的腿是你当着符礼的面说要打断的?”
  “这么好猜?”
  “符礼不是个藏得住话的人,这几日朝中上下无不沸议大理寺卿断腿一事。明眼人都能猜出一二来,唯独他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多半是你已经吓唬过他了。”
  萧璨满不在乎说道:“我可是今日才言语敲打他的,之前让你瞧见他那神情,多半是做贼心虚…自己憋得。”
  裴玉戈摇头轻叹,却并未斥责萧璨胡作非为之举。二人又谈笑了几句,他将那喝完了的梨汤放下,正色道:“我想着…我若坚持要去甘州你不必不愿,到时咱们俩少不得为这事生出不必要的龃龉来。你既觉得柳兄合适,定下他也无妨。而且若真是柳兄自己请缨,你不允他,他也一定会千方百计寻个由头跟去,如此…遂了他的心意倒也无不可,只是甘州一行必定困难重重,我想…明日单独由明珠你去邀柳兄过府一叙。”
  萧璨抿唇一直未答应,其实他心中也明白裴玉戈这么做的打算,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裴玉戈年长几岁,虽未应付过萧璨这般黏人的人,但到底是有十足的耐心的。他伸出手臂搭在身侧几案上,手指微勾了勾,萧璨不明所以,顿了下也伸手过去。裴玉戈便攥住萧璨的手在掌中,手指摩挲着掌心柔声哄道:“我只是想借你的‘威名’保一保这位好友,我若与你客气生分,大可不必同你老实说这些。无论是当初为利为势,还是如今为心为情,你我才是一体。小冤家,你这醋可别酿了,多了我真招架不住了。”
  萧璨嘴角勾笑,虽不说什么心里却十分舒坦,当即也松了口。只是可惜余默叮嘱,他不敢过多痴缠,只怕裴玉戈失了元阳,再多泄身只怕伤及根本,便只能眼馋着。
  “明珠,你怎么了?这副神情?”
  “没、没什么。只是想恰好我这昏王恶王的名声还在,无论京中还是楚王那边…应当都会估计一分,也算是为玉哥尽份力乐。”
  裴玉戈笑着收回了手,看到萧璨故意朝他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便将空了的碗盅推给萧璨。
  “梨汤清甜,不过我喝了梨汤倒是有些饿了。”
  萧璨闻言立刻起身。
  “我立刻去传膳!”
  第52章 雍王不“庸”
  裴玉戈得余默照料数月,如今半夜已不会因咳疾而起夜数次。
  一夜好眠后,睁眼就见萧璨面对着他侧躺着,一双桃花眼正定定地瞧着自己。
  自从先前在别院开了例,回府后萧璨便软磨硬泡,央着裴玉戈搬到了主院同住。也是因为两人已有过肌肤之亲,虽说那负责之辞是萧璨耍赖说的,可裴玉戈却是将其当了真,对于搬院子同住这事也不多辩什么。
  “玉哥昨夜睡得可好?”
  “一夜无梦,尚佳。”裴玉戈坐起身答了句,萧璨也跟着起身,挪了两下先他一步下了床榻。
  “那便好。”萧璨向外唤了一声,即刻便有当值之人领了仆从进屋伺候。他则随便扯了把圆凳过来坐着同裴玉戈交谈道,“玉哥今日是还要去大理寺和京兆府一趟?”
  裴玉戈应道:“先前你那番杀鸡儆猴之后,两处官员都勤勉不少。老师的案子虽还没有眉目,但也还有另一桩事。派遣监察御史一事我不便插手,但京中还有那告状女子。先前在府里虽也见过一两面,但未曾细细查问,今日是打算亲自去一趟的。”
  “和那郑兼一道?”
  裴玉戈听他那口气,不由摇头轻笑道:“小冤家,怎得还在吃昨日的醋?不是说过了,我身子不济,有些事难免顾全不及,不过是寻个帮手。”
  “我随口一问,玉哥莫当真。”
  萧璨不是那等斤斤计较之人,只是他也是头回这么在意裴玉戈身边有亲近的同僚友人,一时嘴上没个把门的,那话便说出口了。
  或许是为了将方才的醋劲儿遮掩过去,便又谈回了正事道:“那玉哥何时回来?不是说要喊那柳放到王府里一趟?你定个时辰,我估摸着办。”
  “晚膳前便可,你总也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由头。我邀柳兄过府,叮嘱倒是其次,根本目的还在于借你的名声护他将来,外人看来是私交最好。”
  萧璨颔首道:“玉哥说的我都明白,晚些时候你只管放心在府里摆了酒席饭菜等着便是,人…我一定给你带回来!”
  裴玉戈知他向来言出必行,也不多担忧旁的了。
  二人在府里用过早膳后便匆匆分离,各奔各的目的去了。
  不同于裴玉戈直奔京兆府,萧璨乘着两驾的马车悠悠哉哉在京城的早市转了一圈。他也不需亲自露面,只那架张扬车马走走停停,便将消息不知不觉散了出去,到御史台府衙时,他已搜罗了不少早市的热乎糕饼点心,由随行亲卫抱着一路护送进府衙。
  今日未逢大朝,御史台的人都已点卯,萧璨姗姗来迟,面上神色如常,似是浑然不知自己来迟了。
  符礼对这位爷不敢有半句微词,甚至绝口不提已过了时辰的事,一直笑眯眯得将人迎进二堂。只在看到亲卫将那一大布包放在案上铺开时,眼角微微抽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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