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她看着三人问道:“你们觉得,他们今日来所为何事?”
裴欢颜翻了个白眼:“打秋风呗,占便宜没够!”
裴承州不赞同的看着她:“二叔与二婶娘都是至情至性之人,今日来也只是担心母亲与我们罢了,小妹,你这话过分了。”
“我过分?”裴欢颜睁大眼睛,“你耳朵不好使么?没听到他们张口就要笔庄,还敢打着父亲的名头!”
“那只是醉酒之言,二叔知晓后也没多说不是。”裴承州摇摇头,“一家人本就该守望相助,起码二叔与二婶娘比大哥像样多了。”
“那是他们会装!”
赵瑾被那句至情至性噎的头疼,遂放弃了这两人,将希冀的目光转向了裴承允。
裴承允也没叫她失望,轻声吐出了两个字:“试探。”
第28章 男主也怕死
闻言,赵瑾赞许的看了他一眼。
“试探什么?”裴承州终于从斗嘴里抽出空来,转头问他。
裴承允道:“试探我们孤儿寡母,能否轻易拿捏。”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今日送出一个笔庄,他日可能就是侯府的产业、人脉,甚至爵位了。
裴承州迟疑的看他一眼,这回没再坚决否定:“二叔与二婶……真不安好心?”
“二哥只需知道,日后不要轻信于人便是,打着血亲名头叫你将利益拱手相让的,绝非善类。”裴承允轻声对他道。
裴承州若有所思。
他是不大明白的,都是一家人,要什么直接说便是,自家人左手倒右手的事儿,又不是便宜旁人,犯得着算计么?
不过连三弟都这样说……
他决定防备一下。
赵瑾看着他们,觉得自己对傻儿子的教育问题可以放下些心了,三儿子显然比她会教育,傻儿子明显也更听他的话。
裴承允这时看向赵瑾:“二房无功而返,应是不会罢休。”
赵瑾点头:“我会防着些的。”
叉烧儿子的雷还没解决,现在不是跟二房干架的好时机。
裴承允也没多说什么,颔首过后就同裴承州回去了。
裴欢颜陪着赵瑾回正院。
路上她娇声道:“母亲您今儿干的真是漂亮,就该这么着,惯得他们毛病,拿着我们家的好处还反过来算计我们,狼心狗肺!”
赵瑾点了点她的额头:“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在外头可不能这样说。”
“颜儿知道的,哪会那么傻。”
裴欢颜见赵瑾点了头,心里也高兴起来。
往日二房不就仗着父亲的偏心才宽裕起来么,连裴兰汐那个小门小户的都能在她跟前摆贵女的架子,还敢拿堂姐的身份来压她。
也不瞧瞧她一个四品官之女,若非有个侯府的出身,满京谁会高看她一眼!
以后没了侯府接济,看她拿什么炫耀!
赵瑾余光瞥见她脸上的幸灾乐祸,心里摇了摇头。
傻儿子有三儿子帮着教育,可闺女这性子该怎么掰呢。
她叹了口气,回了正院后就叫惜春拿来了珍宝阁的账本给裴欢颜。
裴欢颜一脸懵逼的接过:“珍宝阁的账本?”
赵瑾道:“今日说要将笔庄给你三哥,你与你二哥自也该有。”
“母亲是说,将珍宝阁送给我?”裴欢颜眼睛一亮。
赵瑾笑着点头:“你先拿着账本回去看看,过几日就叫孙管事来见你。”
“谢谢母亲!”裴欢颜一下扑到她怀里,抱着她不撒手,“母亲真好!”
赵瑾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头:“你也是学过管家中馈的,便叫母亲瞧瞧你的本事如何,不过若有拿不准的也可来找母亲,咱们慢慢学。”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赵瑾也没什么高要求,也是今日裴二婶说起,叫她也有了想法。
俩儿子倒是不打紧,不过闺女只读书不行,还是要多实践。
索性先给她一间铺子练练手,珍宝阁这样的,正讨小姑娘喜欢呢。
等她上手了,再慢慢多给她一些。
身上的事儿多了,她也就没时间去在意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了吧?
得了一间首饰铺子,裴欢颜高兴极了,喜笑颜开地拿着账本就回去了,晚间还有消息传来——孩子挑灯夜读研究账本呢。
赵瑾叫惜夏去叮嘱了早点睡,心道也不知等这股新鲜劲儿过去,闺女还能对珍宝阁感兴趣不。
沐浴过后,她坐在梳妆台前看了半晌自己的额头。
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疤痕蛮明显,只能剪了刘海先遮着,幸好这副容貌是真不赖,刘海的存在也不过添了些别样的美感。
要说即便三十有三,这张脸在京城也依旧是拔尖儿的那一拨——还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那种。
所以赵瑾对这张脸是很满意的。
她细细拿出太医制好的药膏,在额上涂了起来,一边随口问道:“世子还在闹?”
“听落枫院的回禀,世子近日来脾气似乎愈发大了些,动辄摔摔打打,今儿刚能下床走动,便罚了好几个下人。”惜春回道。
自从绝食过一回但赵瑾不接茬后,裴承志就不敢绝食了。
男主也怕死。
不过大概被关禁闭的日子不好过,他别的没长进,脾气倒是见天长,从前温润君子的人设崩得厉害。
赵瑾暗道一句败家儿子,便吩咐道:“明日起将他房里的花瓶和摆件都换成木制,随他摔去,膳食碗碟不必换,他若敢摔,当日不必再送膳食。”惯的毛病!
惜春应了一声。
“白瑶青近日如何了?”
惜春轻轻给她梳着头发,回道:“自那日回去后她就待在了家里,白家叫她出去卖鱼也不去了,整日里顾镜自怜,好像是盼着世子去找她呢,不过白家见不得她白吃白喝还不赚钱,正盘算着要将她送去给富商做妾。”
赵瑾倒是不意外。
女主别的不说,那张脸还是不错的,看人时自有一股楚楚动人的气质,招人怜爱得很。
白家能留她这么久,未尝不是看在她那张脸的份上。
一般的平头百姓他们可看不上,怕是铆足了劲儿要将她卖个好价钱呢。
“奴婢倒是奇怪,被这样逼迫,她竟也能忍住不报咱们侯府的名头。”惜春道。
“相处十五年,她岂能不知白家是个什么德行。”赵瑾轻轻放下药瓶。
若是被白家知道她攀上了侯府,只怕马不停蹄就要将她送来做妾,男女主可是许愿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做妾她哪里肯干?
所以即便在京城住了好几个月,女主却丝毫口风都没露给白家,只拿银子堵他们的嘴,白家只晓得自家女儿攀上了有钱人,哪会想到是侯府世子。
只要给钱,他们可不管女主在干什么。
而女主么,将她身无分文赶出门都没来侯府门前晃过,她哪能叫自家人上门?想来她到底知些廉耻,晓得自己孤身上门会叫人轻看,怕还打着裴承志三媒六聘抬她进门的主意呢,再说侯府还有孝在身,她又无权无势,这时上门岂能讨得好?
这回可没有满堂宾客众目睽睽给她定名分了。
“那她就肯做富商妾室?”惜春不太信。
“她当然不肯。”赵瑾笑了笑。
走投无路,她不来也得来。
只希望女主给力一点,闹得人尽皆知才好。
第29章 白姑娘求见
“对了,她身子可有异样?”赵瑾忽地问。
惜春不解,回道:“并无异样。”
简直堪称能吃能睡,虽然时不时就要对白家伙食挑三拣四,然后顾镜自怜,可半点儿也没耽误她干饭。
闻言,赵瑾叹了口气,心里已经不抱希望了。
可惜了原著中那个孩子,怕是真被她给蝴蝶掉了。
看来得给叉烧儿子放个水了。
“夫人,她怕是要来咱们府上闹,不如叫人拦着?”惜春问道。
惜夏派去盯着白瑶青的人不多,但拦下一个白瑶青绰绰有余。
“不必。”赵瑾摇头。
女主不上场,还怎么唱大戏。
惜春面露不解,但也不敢多话,她心里隐隐觉得,自侯爷离世后,夫人就像是忽然立起来了一样,叫她们也有了主心骨。
且看这些日子来夫人做的事,无不是为了侯府和几位小主子着想,桩桩件件妥妥当当,所以惜春打心底里就信服了她,从前夫人不着调,她们做丫鬟的自要为主子上心些劝阻些,如今夫人立了起来,做事有条理,她自然不能越俎代庖。
现下夫人这样做,定然有自己的深意在,她只需要听命。
想到此,惜春轻声应了,手下小心地为她擦干头发。
赵瑾看她一眼,没再说话。
身边的人已经熟悉了她的改变,那她要再做什么,自然不必同她们解释了。
翌日,赵瑾忙完后就去了落枫院一趟。
裴承志正坐在廊下发呆,腿上还搁着一本书,衣着整齐面庞白净,可整个人无端瞧着颓废极了。
看见赵瑾进来,他双眼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恨意,他从来都是天之骄子,哪里有过这样被打板子、关禁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日子?
见他如此,赵瑾眼神冷了冷:“看来你是还没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