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一个土暴发户
事情要回溯到陈馨琴做完手术的那会儿。
陈馨琴看自己儿子和夏蕴芳走的很近,她心想夏蕴芳为什么肯出十几万替自己治病,这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有人这么好心?
绝对有所图谋才对。
陈馨琴想来想去,看来看去,瞄到自己的儿子。
她想到自己的儿子年纪轻,模样好,自己又是个嘴巴大的,好几次在外面吹牛,说丛肴是有钱人家的儿子,难道是因为这个被夏蕴芳看上了?
她瞎想八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越想越觉得不安。
丛肴正坐在病床旁边削着苹果。
陈馨琴仔细审视自己的儿子,人高高瘦瘦的,模样随了自己,眉眼都是极好看的。
她靠在床上发着牢骚:“我说的你有没有听懂?不要和那个年纪那么大的女人搞到一起,她是有点钱,但是那点小钱和丛家比,根本不值一提,她不过是一个土暴发户,没什么涵养的。”
“你以后回到丛家就不一样了,你以后要娶的女人会比这种女人高一百个层次。不过你现在要是能和她一起,捞点小钱也没事。等我们以后回到丛家,这点小钱还给她就好了。”
丛肴太阳穴跳动了一下,此刻陈馨琴的话语刺耳又聒噪,让人心浮。
终于她那张破嘴有说到夏蕴芳时。
他忍无可忍,将削好的苹果“砰”一声砸在地上。
此时正滔滔不绝的陈馨琴顿时被吓了一跳。
他冷着脸对着病床上的女人说:“刚刚做完了手术,就急着和人撇清关系,你要清楚,没有她出钱给你做手术,要是靠你的废物儿子打工打个十几年,才能凑上医药费,那会你早就病情恶化死掉了,哪还有空在这里张嘴数落人。”
丛肴将水果刀随便一扔,拿起书包就走出了病房。
陈馨琴气得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你个不孝子!你就这么对你大病初愈的老娘吗!你给我回来!我还没说完呢!”
回去的路上,丛肴甚至恶毒想,如果夏蕴芳不救自己的妈也好,看着她病情恶化死掉,或许自己就能轻松解脱了。
这个女人一直酗酒,年轻的时候做小三,生下了自己后,一直好吃懒做,对于救她名的救命恩人都能在人背后指摘,不知感恩。
最可笑的是都这么多年了,还一直不切实际地做着白日梦,妄想挤入豪门,挤入上流社会。
会出轨的男人会好到哪里去?
更何况那个男人这些年都没有管过自己,根本不配做自己的父亲。
那个男人有发妻的,他和自己发妻生了两个儿子,人家才是一家人。人家有儿子,还有两个了,他会稀罕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吗?
就算哪天真的来请他们回去,那个什么所谓的丛家,他丛肴也不屑。
陈馨琴不禁做人毫无廉耻之心,脑子也缺根弦,即使真的有一天进了丛家,就能名正言顺了吗?
忽然带个这么大的儿子回去,难道别人会想不到她是小三吗?
丛肴觉得可笑的同时又觉得可悲,夏蕴芳那样好,她怎么会配不上自己呢?配不上夏蕴芳的人从来是自己。
他除了年轻,一无所有,不,还有家里一地鸡毛的烂摊子,一个贪慕虚荣臭不要脸的小三母亲,他自己没能力解决,到头来还要靠她帮忙。
丛肴从医院出来后回到了夏蕴芳的住处。
此刻傍晚已过,屋里没开灯,视线很暗。
他刚摸到灯的开关,夏蕴芳就从饭厅走了出来。
只见她捧着一个十几寸的蛋糕,上面插了数字蜡烛。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小肴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她小心翼翼将蛋糕挪到了餐桌上,随即打开灯。
她兴高采烈走到门口处拉着丛肴进来,接着推着他到饭桌前坐着。
“这段时间我知道你很忙,要学习又要忙着照顾你妈,你也一定忘记自己生日了。可是我记得,十八岁生日很重要的,也代表着你即将成人了。所以其他生日可以不过,十八岁的一定要过。”
“谢谢你。”丛肴神色冷静地回了句。
“不用客气,来许愿吧,许完愿望,就来切蛋糕。”
“好。”
夏蕴芳又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送你的。”
“是什么?”他问。
“打开就知道了。”
丛肴撕开包装纸,发现是时下最新款的手机,夏蕴芳买的还是顶配,这手机大概要万把块钱。他从来没有收到生日礼物,也很少过生日。他根本不记得自己生日要到来了,除了今年。
他有些鼻酸,却忍住了。
此刻气氛却低沉了起来。
夏蕴芳知道他大概要说些什么,“这个手机不贵的,小明认识熟人,友情价买的,真的不贵,等你以后有钱的,也可以给我买各种各样的礼物。”
丛肴低着头不说话,只是觉得无地自容,他根本不值得这些。
夏蕴芳越发越觉得他神色不对劲,赶紧转移了话题,“来来来,切蛋糕吧,我好久没吃蛋糕了,馋死我了,你切吧,你切了,我就马上能吃到了。”
夏蕴芳拉起他的手,往他手机塞刀。
丛肴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抬起头对她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