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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攸宁不怕麻烦。
或者说,郝薇本身拥有的能力足以让她无视对方惹出的麻烦。
毕竟眼下没有一个人比她更合适管理工厂,生产样品,办理琐事。
郝薇自己也没想到事情就那么巧。
那么多窗口,她偏偏碰到了,而且对方还不依不饶的。
其实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她早就心如止水,此刻也只是为了不公平对待而愁闷。
郝薇瞧着简攸宁温和的神情,哽在喉咙口的话到底没说出口,听话地接过对方手中的文件,只一眼,她就睁大了眼睛。
“攸宁,这真的是眼线笔吗?”
一笔多色,竟然还带自动定位功能,郝薇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这什么玩意儿?
别告诉她这是真的。
简攸宁点了点头。
当初她第一次接触到这眼线笔之时,同样吃惊,而且这自动定位功能是为了新手准备的,所以她一直没有用过,“而且可以自己选色。”
眼线笔中设计了程序,偏离睫毛根部多少距离就会自动控制不出液体,眼线液非常防水,市面上普通的卸妆油根本卸不掉,还得配备一瓶专门卸妆液。
唯一的缺陷就是不耐用。
哦,还贵。
郝薇:……
请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见简攸宁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她忍不住吐槽道,“一只普通的眼线笔而已,有了这劳什子自动定位功能,造价成本应该非常高吧,而且用不了几次就没了。能卖得出去吗?”顿了顿,她片刻不停的继续,“还有,这自动定位功能我闻所未闻,也不好设计吧?”
简攸宁把面前的文件翻了两页,“已经设计好了,到时候找其他方生产就好,核心技术就是芯片,把握在咱手里。不过又要麻烦薇姐你去申请专利了,而且等生产好样品,还得去送检。”
眼线笔在22世纪非常流行。
不过它们的造价成本低,又是批量生产,所以gitte想也不想就丢给了她方子。
实在是太没技术含量了。
不过在gitte眼里没什么用的眼线液配方、自动定位出液体程序等,在21世纪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简攸宁言简意赅,又道,“虽然贵,但我题外问一句,你会买吗?”
郝薇沉默了好久,用力地点了点头。
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啊。
简攸宁顿时笑眯眯的,“全世界百分之八十的金钱消费来源于女人,所以,有关于女人的钱最好赚,这一点毋庸置疑。”
郝薇服气,她又指着口红的配方,询问道,“棕榈蜡我能看得懂,可这……这是什么字?又是什么东西?”
她额头冒汗,好歹是名校毕业,竟然发现两个没读过的字。
简攸宁毫无心理负担地开口,“这是新型色素。大多数唇膏都属红□□系,但是它们分别掺加了不同的基础色,要让我的唇膏颜色与众不同,要添加新型色素。”
“不过这种色素提及其难寻,小量就能上色,独家配方。”
一边说,她一边从包中拿出一支口红,在自己的嘴上试色,“怎么样?近距离看,是不是觉得颜色很美?”
郝薇年纪比简攸宁大,自用的话,是绝对不会用这种颜色。
可让她评价,却是非常好看的,但比市面上的口红具体好看在哪里,她又说不出来。
颜色是其一,光泽又是其二,明明很浅的颜色,但也覆盖了纯色,自然极了。
对,就是自然!
这下,她对化妆品没有了任何质疑。
“很好看,得到足够多的宣传,一定能够一抢而空。”这话说得心悦诚服,毕竟技术与新意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最值钱的。
最可怕的是,市面上出不了仿款。
其中蕴藏着巨大的商机。
简攸宁话锋一转,“薇姐,咱们在商言商,所有的一切都要签保密合同。”
郝薇抿唇,有些不解,“现在的保密合同形同虚设,人要是真想跑,谁管你。我就和你见过两次,你怎么那么相信我?”
与其说简攸宁相信她,倒不如说简攸宁更相信自己,若是郝薇有异心,她一定能第一时间知晓并处理。
简攸宁思索了一会儿,决定开始胡扯,“那是因为我是玄学中人,曾经朋友有个孩子走丢了,我就靠着占卜法把他找回来的。至于史情,也是我第一眼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就算你有了异心,不管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郝薇本以为简攸宁会说:因为你我投缘或是我相信你诸如此类鼓舞人心的话。
没想到——
幸好她从来没什么小心思,否则太尴尬了。
她忍不住问道,“在你眼里,我相当于是赤/裸的吗?”
这也忒可怕了。
简攸宁唬过之后又安抚,“当然不是,只能看些最简单的。”
郝薇不再计较。
实则她也不能、不会计较。
行的正、坐得端,简攸宁又和和气气的,根本不会亏待她。
她接过文件,临走之前,突然道,“攸宁,我仔细想过了,至于我那批积压的化妆品,卖出去时咱们还是五五分吧。”
简攸宁顿时笑得乐不可支,不过她也没反对,毕竟所有的东西都是人家生产出来的,拿五成是走销路,拿八成当真不要脸了。
郝薇美滋滋地走了。
不过走到半道上,她才想起来没有询问小老板化妆品生产的量。
她犹豫了一下,觉得批量生产为时尚早,现如今应当早日把各种程序解决,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不急于这一时。
脚步只停了一瞬,很快人就消失不见了。
郝薇离开后,简攸宁又无所事事起来。
甩手掌柜就是这一点好,不需要自己费神费力操劳。
不过她很快又操心起自己品牌一事。
就在这时,黄文柏给她打了电话。
黄文柏几天几夜没合过眼。
他从简攸宁提供的、丢魂的孩子下手,果真被他找到了突破口,因着是首都本地,犯罪人员来不及脱逃,一逮逮个正着,顺蔓摸瓜,调查出了蛛丝马迹。
有了线索之后,他立刻想到了联系简攸宁。
所以才有了这通电话。
简攸宁见到黄文柏三字,心头一跳,眼睛也亮了起来,迅速地按下了接听键,然后道,“是不是事件有眉目了?”
黄文柏一滞。
虽然他也准备和简攸宁说这些,可什么招呼也不打,有点心塞,至少得寒暄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把自己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抛到脑后,然后公式化的开口,“对,不仅调查出了穆老是谁,也查出了楚旭的资料。”
简攸宁替黄文柏的办事效率鼓掌。
她兴趣来了,忙不迭问道,“快说说。”
黄文柏无奈极了,却也清清楚楚地把事情交代,“那穆老原名为富正东。”他抿了抿唇,又问道,“你应该知道文/化/大/革/命吧,富家当时是比较有影响的一家。”
说是有影响力、还是低估了富家。
可不管如何,富家被蹉跎的不成样子,爷孙兄弟几人白天黑夜都在进行批/斗大会,有人没能忍受这样的屈辱,便吞药自杀;有人连夜逃跑却被捉回,活生生的打死;有人忍辱负重,逢人便点头哈腰,但平平安安的活着。
而穆老就是富家的小儿子。
是唯一逃走了的孩子。
以前黄文柏弄不懂,一个国人伤害国家的龙气、龙脉,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又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他明白了,为了报仇。
他把这些详细地说了一遍之后,才轻叹了一口气,“前辈的所作所为我们不能非议,虽然富家被折腾得有些惨,不过后来也给他们拨乱反正,道歉赔偿。现在一些富家旁枝在首都生活的的确不错。”
这下简攸宁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有因必有果。
她抿嘴道,“富家的确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不管国家用多少东西弥补他们,也是不够的。但冤有头,债有主,穆老这般草菅人命,替自己报仇,也是为天道所不容。”
她又问道,“不对啊,穆老为什么原名为富正东呢?他是怎么躲过那一劫的?”
黄文柏噎住,他该怎么开口说富正东藏在粪坑里,躲过了别人的追查,又一路沿街乞讨,辗转了好几处才逃去香港。
他含糊道,“反正用的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法子,你且知道他逃出来了就好。他运气好,又阴差阳错的救了穆家的老夫人,哄得人家把他当干儿子对待,日子这才好转好。”
简攸宁喟叹,又问道,“那楚旭呢?”
黄文柏心忖,那楚旭真不是一个好东西。
不过他总觉得简攸宁对楚旭有些若有若无的关心,可实实在在能看见的,又没有。
“楚旭是楚家的私生子,只不过这点连楚家人自己也不知道,他是穆老从小带大的,亲如孙子,又委以重任,可以说,许多事情都是楚旭亲自做的。”
“两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简攸宁苦恼,这说法倒是能解释的通,可她还是不知道上辈子楚旭为什么愿意接近她、又在她身边十多年呢!
“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这两个人抓住了吗?”
简攸宁知道黄文柏身份非比寻常,就算不需要证据,也能够把人抓捕,现在若是把穆老和楚旭一窝端了,她觉得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事儿了。
黄文柏:……
他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龟裂,不过好在隔着电话,简攸宁也瞧不见,“穆老似乎提前收到了风声,等我赶去的时候,他平日里经常居住的地方早已人去楼空。而楚旭,他人在国外,估计短时间内应该回不来。你也知道,这次行动保密,根本不可能大张旗鼓去国外抓人。”
简攸宁觉得心累,“也就是你查了这么大半天,其实一无所获?”
黄文柏心道,可不是这样嘛。
不过他也并不是全无作为。
楚旭这段时日派人盯着简攸宁,似乎要对她不利,黄文柏已经派人解决了好几波,楚旭察觉到没有便宜可占,这才勉为其难消停下来。
想到简攸宁只是一个小姑娘,听这些血腥暴力的事情,估摸着会被吓哭,黄文柏干脆一个字也没提,全部憋在了心里。
好半天他才憋出了一句话,“很快就能抓到人。”想了想,他又叮嘱道,“你小心。”
简攸宁估摸着对方因为没抓到人而心里懊恼着,脑补了一番后决定不去戳对方的伤疤,她连忙换了一个话题,“那大阵廖老研究的怎么样了?”
抓人倒是其次,大阵才是关键。
因为不确定穆老究竟用了哪几所建筑,也不好贸贸然地破阵,以免起到反效果就不妥了。
而且也不知被抓去的阴女被关在哪里,更不知是否已经遇害。
黄文柏丝毫不知,“这几日廖大师闭门不出,给我也得不到任何消息,不过你放心,廖大师那里,一有结果我就会立刻告诉你。”
简攸宁犹豫了一小会儿,斟酌着开口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以把廖大师研究的阵法给我一份,多个人多出份力量总是好的。”
这时候,简攸宁倒是没有忘记最擅长奇门阵法的刘伯温,如果她央求一下,对方应当能试着破解。
黄文柏半丝犹豫也没有,就同意了,而且一通夸奖,“真是个忧国忧民的好孩子。”
简攸宁脸不红、心不跳,“当然,身为祖国的一份子,有责任为祖国争光,更有责任为祖国分忧。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黄文柏被她义正言辞的语气给震惊到了,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这也忒忒忒……
最后,他只能连声附和,“能有这个意识,真不错。”
简攸宁完胜。
挂断电话后,简攸宁心情变得更好,毕竟穆老的身份已明朗,他想做什么必定会更加束手束脚,这个时候就是她们反击的最好时候。
哦,不,是国家。
就在这时,手机传来了一条消息提示。
是微博助手发来的。
“简攸宁小姐,鉴于您在上次直播中的优异表现,公司决定给您一个好的推广机会,本周六晚七点,会推广您的直播,您趁着这个礼拜好好准备准备,如果有需要帮忙的,请直说。”
微博如今仍不是独占鳌头的社交软件,也需要各种各样的推广、软文、甚至娱乐明星来带动流量。
简攸宁上一回直播了一次,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后台监测的流量飙升,足以证明她的人气。
互惠互利,微博乐于给对方机会。
简攸宁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机会,不过她迅速地给对方回复了一个好字。
然后就在心里琢磨开了。
到时候究竟直播些什么好。
***
穆老此刻正在香港的庄园中大发雷霆。
他的面前站着一排心腹,最右边的正是号称在国外的楚旭。
“怎么会被人发现呢?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查,给我好好查,任何有嫌疑的不必带给我,直接处死。”
手底下所有的人都畏畏缩缩不敢说话。
楚旭连忙上前一步,朗声道,“我觉得此事与内奸毫无关系,知道大阵的,都是自己人,也知道被人发现就是枪/毙的下场,谁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呢?”
“而那些不知道的,根本就没有东西可泄漏,穆老,别怀疑错了方向。”
整个房间内只有楚旭一人敢这么与穆老说话。
穆老着实是生气。
这大阵是他翻阅了许多古书,加上自己的钻研琢磨而成,可以说是首创,他一直为此骄傲,怎么都接受不了会被人发现一事。
险些没有气吐血。
他深呼吸了好几回才压下心底的火气,更知道此时此刻不能寒了心腹的心,“楚旭说的对,咱们自个儿人是不会出差错的,幸好他们只发现了大阵,并不知道破阵之法,不敢掉以轻心。咱们得加快速度寻找阴女,等最后一个阴女找到,就是大功告成之日。”
心腹齐声应答,“明白。”
而后又在穆老的吩咐下,陆续离开,只留下了楚旭。
穆老微叹一口气,“只要你是个好的。”
楚旭连忙上前道,“我只是讲出了心里话而已。”他扶着穆老坐下,“此事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穆老,你且别丧气。”
穆老也知道。
只不过此时他并不想谈论这些,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起先前吩咐楚旭的事情,冷不丁问道,“那简攸宁还活着吗?”
楚旭面上出现一抹残愧,“还没,黄文柏把她护的太好了,我的人根本就沾不上她的边。”
穆老对这个碍事的小丫头一直如鲠在喉,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冷声道,“我记得她爸爸还在香港,既然你不好动手,家人总好动手。”
“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楚旭面色一凛,立刻严肃回答,“是、这一次保证不会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