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逛街事件

  “歧、岈”
  人界自由都市八度某家旅馆的某间房间里，月灵尖叫一声醒来，顺便惊醒了趴在床边睡去的琉璃。
  “小姐，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饿不饿？”
  小侍女一连串的提问袭来，月灵却依旧不发一语，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
  她在刚刚的梦中，梦见风歧和风岈，被拥有和他们相同面孔的魔王夜路华杀死，而且就死在自己的怀中。她无力的看着夜路华的刀剑，一寸寸的刺进了双生兄弟的身体，然后从背心穿透。
  杀完双生兄弟的夜路华，来到她的面前，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如魔咒一般低语：“你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那声音反复回荡，让她也想要疯狂。
  “小姐！”
  终于，琉璃的一声尖叫，让月灵回到了现实世界。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清对面小侍女无比焦急担忧的脸庞，月灵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我没事。”
  真的？
  这句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琉璃的眼神中却表达得一清二楚。
  月灵只好再叹口气说：“我肚子饿了，能给我来点吃的吗？”
  “没问题，我有给小姐留粥哦，小姐等等。”
  立刻被转移了思绪的小侍女，三步并作两步冲出门去，向厨房前进。
  而屋中的月灵却依旧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平静因为，蝶舞接着走了进来。
  “有什么事吗？”
  在看到蝶舞的瞬间，月灵脸上的神情一收，恢复一贯古井不波的神态。
  蝶舞没有在意她的“变脸”径自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说：“是有事要找你说。”
  月灵有几分好奇，问：“什么事？”
  “首先我是想问你，和夜巫女零魅是什么关系？”蝶舞郑重其事的问道。
  月灵望向她，看着她等待回答的表情，想了想，说：“是“命运塔罗”的关系吧？”
  蝶舞说：“是的，你的答案呢？”
  “她是我师父。”简单一句说明，得到了蝶舞果然如此的表现。
  蝶舞自语道：“果然如师父所言，夜巫女的实力都很变态。”
  “你说什么？”月灵没有听清她的嘀咕，问道。
  蝶舞连忙假笑一下，应道：“没什么，没说什么。”
  月灵问：“你难道只是来向我求证我和师父的关系吗？”
  “不全是，我是想说”蝶舞深吸一口气“我可以带你去光塔，找我师父。”
  这么干脆？这么好说话？
  本来还想想办法让她答应，没想到她自己今天就送上门了？
  种种思绪飞快在脑中流转，表现在外的，却仅是月灵挑了一下眉梢。
  “你不用怀疑啦，反正这本来就是我的任务。”蝶舞摆摆手，说道。
  月灵不解“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这次在大陆上行走，本来就是被师父派遣，前来找夜巫女的徒弟回去的，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你，省得我再去恶梦森林一趟。”蝶舞解释道。
  “你师父找我什么事？”月灵奇怪。
  “没什么事吧，她是占卜到你要去找她，所以派我出来迎接。”蝶舞随意的说道。
  “那你之前，为什么也和我们一起向光明神国的方向走？”
  “那是因为我那时对你就有怀疑，所以决定跟来看看嘛”
  月灵无力。
  不过，总算也能放下一份心来，有下一任的光之圣女带路，要见到现任的光之圣女就成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松下一口气的月灵，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蝶舞笑笑道：“琉璃妹妹没告诉你啊，当然是自由都市八度啦。”
  自由都市八度，正如前所说，是有掌握大陆丝绸生意的菲利克恩家族管制。在这个城市，服装行业极为盛行，某种程度上讲，这里成为了服装流行的发源地。而服装对于女性的诱惑，绝对是不可抗拒。
  于是，在四票赞成、一票反对（雷欧）、一票弃权（月灵）的情况下，刚刚脱离追杀和险境的众人，居然展开了逛街之旅，其悠闲的情状，实在应该让所有知道实情的赏金猎人们，找个地方吐血吐到死，这些人哪里有通缉犯的觉悟嘛！
  八度城城东贸易大街，街道两边一家挨着一家都是服装生意的店铺，偶有不同的也是丝绸布店，供不满意成衣的顾客，自己挑选布料，量体裁衣。
  站在街头，一眼望去，排排的店铺门口站着、转着着各色服装的商店伙计，展示衣装的同时，不忘拉客进店。
  其中，众多的女性无分年龄大小，在商店中进进出出，不嫌拥挤。
  而看到这番热闹喧哗的景象，圣骑士雷欧只作出一个反应，就是深深的叹出一口气来：“唉”
  看来陪老婆逛街的他，并不是第一次深受逛街之苦。
  众人的逛街之旅，正式拉开了帷幕。
  “这件颜色不好，不要！那件太俗气啦！穿上像个老太婆了！”
  “哎，我觉得这件花色不错啊，不过要是能在加条蕾丝边就更好了。”
  “你在说什么啊，那件太普通了，穿上它，你掉到人堆里就找不到了！”
  唧唧喳喳，唧唧喳喳
  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目前参与选购意见的足有四名女子，这台大戏更是足够唱得有声有色。
  只可怜在一旁当听众的唯一男性雷欧，满脸黑线与头疼。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件衣服的口子颜色和领子高低，就那么重要？需要她们花半个小时研究和争辩？
  “小姐，这边！这边！”
  正当雷欧转头，刚想要寻找“志同道合”的某人诉苦，却看见月灵被众女性拥进了试衣间。这才想起，这个一路上不发一语、公子打扮的月灵，真实性别是女性，逛街对她来说，应该不会像自己那样痛苦吧？
  不一会的功夫，帘子一挑，月灵站了出来，一身黑色的衣装，大翻领，衣扣扣在肩头的位置，顺着一边包裹着一条金色边缘。
  这一身还是男装，月灵满头的黑发放下，用一根金色丝带系在脑后，更衬得俊美潇洒，人如美玉。一时间，看得经过的女性纷纷停住脚步，发出啧啧的赞叹。
  “好帅啊！”“是啊，是啊，哪里来的帅哥？看他的气质！哇，好迷人”
  这一声声的叹息从身边传来，望着铜镜前的月灵，雷欧真想仰天哭泣。
  奥菲大神真不公平，明明身为女性的人，为什么让她穿男装也这样出色？如此下来，让广大男性还怎么在世上混？
  幸好、幸好，心爱的罗琳已经是他亲爱的老婆大人了，要不就算是明知对方是女性，他也不放心让爱人在月灵身边多待下去，真是太危险了！
  陷入自己感叹中的雷欧，自然没有看见自己亲亲爱爱的老婆，正望着月灵流下口水来呢
  “这套不错，老板！我们要了。”
  硬是不让月灵换下这身衣服，众女争相夸着“帅哥”离去，杀向下一家店铺。
  而这一家店铺，也由于月灵等人的光临，赚了个盆满罐满。因为在他们之后，观看到月灵换装的其余女性，一窝蜂的杀进店来，纷纷也买同样的一套衣服回家，希望自己的爱人穿上，也能如此美型，虽然这不过是她们的幻梦。
  从街头一直走到了街尾，眼看就是最后一家店铺了，蝶舞突然一击掌，说道：“对了，至今为止，我还没看过月穿女装的模样呢！”
  她这一说，除了琉璃外，其余几人纷纷附和。因此，大家面对月灵一起露出邪笑来。
  “干嘛？你们想要干嘛？笑得这么猥亵”
  月灵一针见血的话语，看来并不能打消其余三女的意图。
  她们一同冲进最后一家店铺，挑出一条紫色的连衣裙，塞进了月灵手中。
  蝶舞笑得更加邪气，一字一句说：“你大概不会想要我们亲自动手给你换吧？”
  月灵背上一寒，默默接过裙子，识时务的转身，进入试衣间中更衣。
  然后，外面的女孩们开始了等待。
  “你说会是什么模样？有没可能很怪异？”
  蝶舞幸灾乐祸的猜测着，其他两人想象起来，脸色也开始变得古怪。
  “不是啦！小姐穿女装很美、很美，美得不得了！”
  琉璃赶紧跳出来，还自家主子清白，听说当初小姐在婚礼上着婚纱的模样，美得如梦如幻。
  “得了，琉璃，你是她的忠贞信徒，当然会讲好话！”
  就算与琉璃相处没有几天，就连罗琳对这对主仆二人的相处也看得一清二楚，而这位除小姐之外、世上别无他物的崇拜者的评价，其真实性完全不可靠。说不定月灵穿得像个猴子，在琉璃眼中仍旧是美若天仙呢！
  在女子们的七嘴八舌中，试衣间的布帘终于有了动静，帘子向上掀开，走出一人。
  脑后的发辫因为换衣而揭开，任凭黑发散落在肩头，领口开v字形状，露出性感的锁骨，紫色的丝绸顺着腰身的曲线滑下，勾勒出让人屏息的完美线条。她款款走来，带来一袭风情，裸露的一双雪臂，更是散发着诱人触摸的气息。
  琉璃真的没有说错，月灵的女装，真的是美到不得了！
  “哇塞！有没天理啊？男装、女装你都穿得这样好看，还让不让我们一般女性活了？”
  抱怨声从第一个自“美色”中清醒过来的蝶舞口中，没有遮拦的脱出，她的声音立刻把四周所有看呆的人群都惊醒过来，一双又一双的眼睛，都不禁充满了爱慕和嫉妒，无分男女。
  关于服饰街来了一个绝世大美女的传闻，口耳相传，迅速扩散开来，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们，却依然毫无自觉，继续快乐的进行她们的“换衣大典”
  “来！来！让开！让开！”
  一阵粗鲁的吆喝声，从服饰街尾的十米外开始响起。这实在是因为贪看美女的人们，早已把最后这家店铺，挤得水泄不通。不过，这一次来人十分执着，前方有着数名彪形大汉，硬是将人群左右分开，让出一条道路来。
  “听说这里来了个大美人，让子爵大人我也来看看？”
  语调中满是无比的轻浮，一名面色苍白、脚步虚浮的男子，身着贵族服装，摇摇晃晃而来，到达店铺门口时，一双眼立刻在众位女子身上狠狠的扫了一遍，并发出啧啧的赞叹：“果真不错，这几位美人儿就很不错！”
  月灵还在试衣间换衣，琉璃等人则在庆幸自己戴着面纱的同时，感到一阵恶寒。只有见多了这种所谓贵族的罗琳。安西雅，颇有经验的唤了一声：“亲爱的”
  立刻，圣骑士应召出现！
  雷欧在老婆大人的指示下，将手中的大堆购物袋，小心轻放在众人脚边，然后直起身，揉动着自己的关节上前，说道：“你对我的老婆有什么意见？”
  接下来的发展就很平常了，几名彪形大汉在所谓子爵的命令下，向着雷欧扑来，然后再摔了出去。
  连日被赏金猎人追杀、伤痕累累的雷欧，饱受了一肚子虎落平阳的委屈，都在此刻得到了发泄。雷欧很痛快的将子爵大人的喽啰们扁到不成*人形，然后向着子爵大人走来
  “不要过来！不要过──”
  子爵大人惊恐的台词方才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惹得雷欧心中更是不爽，拎起拳头正要挥下，却发现四周一片鸦雀无声，之前或惊叫或叫好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顺着子爵大人直直的目光回头，雷欧也立刻目瞪口呆。
  这一次，走出试衣间的月灵，穿的是一身仿婚纱的白色礼服。
  低胸的设计露出雪色的肩膀，下身长长的裙襬上缝制了无数银色的亮片，走动之间，银光波澜迤逦，在众人眼中不禁产生一个错觉，那款款而来的，分明是一只美丽绝伦的美人鱼，偶然来到陆地，展示着人鱼一族传说中的绝代风情。
  “你，你是”
  子爵大人张大的口中突然发出了声音，一双眼珠瞪凸的活似要掉出眼眶一般，死死的盯在月灵的身上。
  他口中结巴的蹦出单音：“我，我认得你，你，我在耀日婚礼上看见过，你是那个被通缉的新娘──虚月灵！”
  这一声如炸弹般在人群中炸开，人群霍然散去。通缉犯啊！对于那些赏金猎人和佣兵们是趋之若鹜，但是对于一般老百姓来说，他们可是绝对的危险人物，距离越远越好。
  月灵楞了楞，望着那子爵狗爬般逃离了现场，心下暗叹，女装果然换不得。又可谓夜路走多终遇鬼，经过这么多的岁月，终于有人一眼就认出了她通缉犯的身分。
  罗琳在这一片混乱中回神，不可思议的抓住月灵的手说：“原来妹妹就是那个逃婚逃到亡国的公主啊，真是有个性！”
  “罗琳！”
  她的丈夫在一旁听不下去，连连咳嗽。现在可不是钦佩的时候，不要忘了他们夫妻也是在逃的通缉犯两名，现在算来，他们根本就是通缉犯集合嘛
  雷欧也不免思绪万千，还是月灵当机立断的说道：“我们快走！离开这个城市！”
  迅速抄起旁边的披风一裹，环顾四周，店老板也早在那声“通缉犯”的尖叫声后逃之夭夭，省下一笔钱的众人立刻逃跑而去，就在她们消失在服饰街尾一分钟后，汹汹而来的赏金猎人扑了一个空！
  不过，通缉榜上第四名的亡国公主虚月灵，在商业联邦八度城出现的消息，立刻传往了四面八方，而月灵等人的逃难旅程才刚刚开始。
  “关大门！关大门！只要关了大门，虚月灵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城楼之上，在一人的吆喝声中，八度城前后两道巨大城门都缓缓关闭。由此看来，对那高额悬赏动心的，不光只是赏金猎人，本城的城主菲利克恩家族中，也有人垂涎这大笔的钱财。
  现在关于月灵的通缉公告是如下记载的：被通缉人名：虚月灵通缉金额：五十万金币被通缉人身分：前虚月国公主捉拿方式：活捉（特注：目标死亡或伤残，则不给付任何奖金）
  通缉人：刹月国政府领奖方式：刹月国任何政府机构，交人领奖。
  （附通缉画像）
  其中，由于原本参与联合通缉的耀日国，收回了对虚月灵的通缉，因此，名次由原本悬赏榜的第三位掉到了第四位，但是依旧是属于高额通缉犯的一员。
  不过，也托这张榜单的福，想要得到奖金的人必须想办法，把月灵完完整整的活捉才行，而这一点，不免就给他们的追捕工作增加了十分的难题。
  与此同时，真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众人，躲在之前的小旅馆中，从旅馆其他客人的隐约议论声中得知，他们现在已经被困在八度城中。
  虽然月灵有着飞翔工具，可是白鸦无论如何都无法背负所有人飞上天空，事到如今，无法抛下他人独自上路的月灵，只能和众人一起研究怎样“偷渡”出城。
  “好了，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我们大家还是重新介绍一下，公布自己的身分，省得以后路上还在出这样的纰漏。”
  蝶舞翻了一个白眼，承认今天的事自己也有错，不该忘了某人的通缉犯身分，逼她换上女装，闹出眼下的麻烦。
  这一提议，最终得到了大家的同意，于是从月灵开始自我介绍。
  “虚月灵，前虚月国公主，职业召唤师，被悬赏通缉中。”
  月灵简短的介绍中，自然而然的把有关夜巫女的部分隐去。
  第二个自我介绍的是琉璃：“琉璃，公主贴身侍女，职业御香师，也算是被通缉中。”
  第三个是千叶，她微微一笑道：“千叶，一般平民，职业结界师，身分自由。”
  接下来是蝶舞，她说：“蝶舞，一般平民，职业大祭司，身分自由。”
  与月灵一样，关于光之圣女的部分也隐瞒不说。
  “罗琳。安西雅，未央国公主，职业嘛”罗琳想了想，居然说了一个大家意料不到的答案：“舞师，悬赏通缉中。”
  “舞师？就是那个上古职业中，以舞蹈为攻击和防御手段的职业？”
  琉璃兴奋的叫了起来，罗琳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确认她猜得没错。
  “不过我学的还没不到家，要不也不会一路上全靠雷欧。”罗琳不好意思的说道。
  “召唤师、御香师、结界师、舞师哎呀，我们这里一共有上古职业中的四种了，真是太巧了！”
  扳着指头数的小侍女，发现了一个惊人的巧合，连忙分享给大家知道。
  众人听来，果真如此，真是十分的难得。
  所谓的上古职业，可不是什么人想做就可以做的。
  天赋决定了一切，而千万人中往往只有一人，才能从事上古职业，人才的极度缺乏，导致了不少上古职业一脉断绝，无法流传后世。
  因此，在佩特拉大陆上，能够碰到一名从事上古职业的人，是非常不容易。而今天这里集中了四位，绝对是非常巧合的事情。
  “我，雷欧”
  旁边的圣骑士想要打断话题、自我介绍一番，可是立刻又被罗琳打断，接话说道：“这是我们的缘分啊”“亲爱的，我还没介绍呢”雷欧委屈的拽拽老婆的衣角。
  罗琳不耐烦的回头说：“老公，你那点事不用介绍啦，她们都知道。”
  一句话剥夺了圣骑士自我介绍的权利，可怜的雷欧只好自己蹲到墙角，在地面上画着圈圈嘀咕：“我也想自我介绍啊”不过完全没有人理会圣骑士的遭遇，这一边交谈热烈的诸位小姐们继续说话。
  罗琳问：“那你们要到哪里去啊？”
  蝶舞答：“要去光明神国的首都辉煌城。”
  “耶？去哪里做什么？”
  “她们找光之圣女有事。”蝶舞撇撇嘴，现在想起来，她也不明白到底月灵是想要把谁的灵魂分离啊？
  罗琳疑问的眼光看过来，月灵没有躲避，点点头说：“没错，我们是要去寻找光之圣女。”
  “能找到吗？”
  不能怪罗琳怀疑，光之圣女可是传说中的人物，事实上来说，或许想要找光明神教的教皇，可能还比较容易。
  听到这个问题，这一次换月灵轻描淡写的瞄过蝶舞一眼，回答：“没问题，我们有人指点，很可信。”
  罗琳听了，立刻眼睛一亮，脱口说道：“那我们也要一起去！”
  “咦”
  其他几人的目光一起凑了过来，千叶也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找光之圣女做什么？”
  因为这一问，罗琳的眼中浮现一片黯然，似乎回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低声道：“我有事想要求圣女大人。”
  看到她的表情，善解人意的众人立刻放弃追问下去，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愿意暴露的**。
  “那么既然目标一致，我们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怎么出城！”
  月灵一句话，把大家重新拉回现实之中，一时间，众人不禁苦思不已。
  “我说，听我说”
  雷欧突然从背后冒了出来，吓了众人一跳，在诸位女性谴责的目光中，他委屈道：“我老早就在这里了，是你们没看见。”
  月灵定了定心神，问：“你有什么好意见？”
  雷欧说：“既然我们是通缉犯，为什么不选择通缉犯最常用的手法──伪装，简单实用。”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大家恍然大悟，一致同意这个意见，并且立刻展开了行动。
  不过，究竟什么样的伪装能够骗人耳目？这可也是一门大学问啊黄昏时分，八度城的搜索通缉犯的工作，仍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关闭的城门两边，打开了一个三米多宽的小城门，让进出城的人接受严密的检查才放行，彻底断绝通缉犯逃脱的可能。
  “呼，累死了，今天少城主吃错什么药了，居然要关门临检，是看不顺眼兄弟们过得太舒坦不是？”东城门城卫甲一边拿着通缉画像对照进出城人的容貌，一边抱怨道。
  他的同伴城卫乙连忙竖起食指说：“嘘，小点声，你不要命啦，说少城主的坏话，还敢说得那么大声！”
  翻了翻白眼，城卫甲不屑道：“我说的是事实嘛。”
  “你懂什么，这次的通缉犯可是有五十万金币，你说少城主能不动心？你不知道，城中所有会点本事的人都疯了！满城寻找那位亡国的公主殿下。”
  “五十万金币啊，怪不得，怪不得！”
  正当城卫甲和城卫乙边工作边闲聊的时候，远处一辆马车渐渐接近了东城门。
  故技重施，这一次还是买下了一辆最普通的四轮乌篷马车，不过这一次的车夫是一名半张脸都是烧伤的中年男人，面容狰狞，让人不忍卒睹。
  马车缓缓行到城门前，城卫甲抬头看见这名车夫，当下就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去翻通缉画像，却发现这张长得好似杀人犯的面孔，并不在画像之列，换言之，人家根本不是什么罪犯。
  城卫甲这才偷偷的松下一口气来。
  “车里面坐的是什么人？”
  城卫乙敲着车壁问道。
  “里面是我家老爷子，病重，今儿个眼看就要不行了，所以我们一家送老爷子出城”
  中年车夫用衣襟抹了抹眼角，袖口边涂抹的强烈圆葱，立刻让他的泪水潸然而下，好不悲伤。
  他回手撩开车帘，让两名城卫看去，昏暗的车厢中果然躺着一名老人，呼吸急喘咳嗽不断，那种要把肺都咳出来的咳法，让人听到，也不免觉得自己的嗓子不舒服起来。在他四周，儿子、媳妇、女儿、孙女围坐一圈，个个满脸悲伤，痛不欲生。
  老人一口咳下，用手巾接住一看，一片鲜红，就倒下没了声息，儿媳立刻哭道：“爹啊，您怎么就这样去了”
  城卫们的目光迅速从车厢众人的脸上扫过，得到的却是一片不值得记忆的平庸面容，于是，立刻后退一步，连连摆手道：“过去！快过去！”
  此刻，一部分隐藏在城门附近的赏金猎人，也收回了关注的目光，任凭马车缓缓驶出城门。
  在途中，城卫们仍隐约可以听见车内儿女们的哭嚎：“爹啊，您怎么就去了”
  城卫甲立即抱怨道：“真倒楣，碰到一辆“灵车”！”
  城卫乙说：“就是，就是，回头下班要好好吃碗猪脚面线，驱驱邪气。”
  继续努力工作的城卫们并不知道，通缉犯们就在他们面前堂而皇之的出城而去，他们再多的检查也是白费的了！
  黑篷马车一旦来到城门视线看不到的距离，立刻快马扬鞭，飞驰起来。
  车中，各自伸手抓出一块布料在脸上一阵擦拭，众女重新恢复了本来面目。
  躺在车厢中的“老人”飞快的坐了起来，擦干净脸，露出的容颜正是蝶舞。当初选她扮老人角色的原因，是她一头的灰发不用再染，光线昏暗之时，根本不会有人分辨得出发色是白色还是灰色。
  “怎么样，我演得不错吧？咳得绝对经典。”
  众人不禁失笑起来，罗琳接口道：“我那句“爹啊，您怎么就这么去啦”才经典好不好？”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八度城遥遥抛在了后方。
  “罗琳姐，你好了不起，能把人画得变了一个模样。”琉璃崇拜的张大眼，眼中依稀闪出晶亮亮的光芒来。
  罗琳不由得又是一笑，解释道：“那是因为我以前常常溜出宫去玩，为了不被逮到，和一位风族老婆婆学的。”
  她心底暗想，自己也没有想过，小时候的玩艺却在今天成了救命法宝，由此可见，真是命运无常。
  “幸亏这一手，我们一路就顺畅多了。”
  月灵不禁回想，当初如果也会化妆这一手，在送别风歧回魔界的一路上，也不必面对那源源不断的追杀。
  “是啊，是啊”随声附和的琉璃注意到，自家小姐又陷入了往昔的回忆，而那回忆过后，必然又会勾起心中的痛楚与悲伤。
  但是，就算明知这样的恶性循环，无论是月灵自己，还是琉璃，都无法阻止。
  并没有发现这对主仆复杂心事的蝶舞和罗琳，热情的闲聊了下去，坐在外面那罗琳苦命的车夫老公，则驾着马车，向着光明神国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