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九 祝宜春

  夜琉璃望着他敛去嬉笑,只余深情的眼眸,想着他那句“我们君家人是很专情的”觉得心间菲名的震颤,低了头道“那是我错怪了怡王了?”
  君墨逸听着夜琉璃的自语,知她的态度软了下来。心里轻舒了一口气,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俯首而语“这事也怪不得你。要不是四哥自己坦承了,我也跟你一样以为他被那个兰儿迷了心窍失了魂,甚至为这还替吴桑不平同他呛过声。”
  夜琉璃对君墨逸的安慰,讨好并不领情,抖肩侧身,避开他的手,撇了下嘴,一脸嫌弃望着他道“君墨逸,你离我远点!我可不想跟你们这群比狐狸还狡猾的人打交道。”
  自己什么时候狡猾了?
  君逸苦闷的抹了把脸,眼瞧着夜琉璃避瘟疫样绕过自己进了屋,他根本就抽不出时间去想自己倒底是受了四哥的牵连还是一不小心夜琉璃误会了,快步追了进去。
  虽说,对于祝宜春为何让岳子林去投靠静夜轩的掌柜的他时们一时半会想不明白。君墨尘还是决定将他接到秦王府来。
  那边君墨尘才安排夜琉璃与君墨逸那两个冤家去静夜轩接人。
  这边,便有人自宫里传信过来。
  今儿早寅时有刺客闯入鸾鸣宫,被禁卫军围困之下,那刺客走投无路吞毒自尽。
  传信的人退出去了,君墨尘与君墨安便相互对望一眼。
  这时间点太巧了!
  昨晚祝宜春刚得了皇后的命令去杀兰儿。
  身为一个被眷养的江湖人士,他若想在太子府,或是皇后面前安身立命,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只能是服从。
  但在紫竹林,祝宜春却只夺了兰儿的清白,并没有依命取她性命。
  他跟着太子已有时日不短,自然知道抗命不行的下场是什么。
  最好的结果便是痛快的死,留个全尸。
  他敢这么做,必是把兰儿的生放在了首位。
  他即然不顾自己的生死放了兰儿,并在事后用自己的衣衫替她遮体。只能说明他对兰儿用情致深。
  对于一个用了情,自然希望可以为她做尽可能多的事情。
  但他即不能害了兰儿,又要给皇后那里一个剩余的时间并不多,要做的肯定是他认为对兰儿最重要的事情。
  发现兰儿的问题后,君墨尘曾动用了大量的人脉去彻查兰儿的身份。
  最后总算弄清她不仅上了太子的床,还替太子卖命要害的秦王的因由,她有个相依为命的叫做林儿的弟弟在太子的手上。
  祝宜春的时间并不多,如果只够做一件事的话,他肯定会想法让林儿脱离太子的掌控。
  他的时间很紧,不足以亲自安顿好林儿,只能给他指路让他自己去走。
  直接投靠秦王或是怡王,说不定人没到,就被太子的追兵给捉了杀了。
  但如果去投靠静夜轩的掌柜的,外人瞧见也只会当成个投亲的,万万想不到它身后的暗夜楼同怡王联系有多紧。
  病书生祝宜春一个以阴狠出名的江湖人。却,重情至以身抗命,以死报恩,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岳子林自太子手里救出,替他安排的最稳妥的求生之路。
  想着林林种种,两人无不替他唏嘘起来。
  唏嘘过后,君墨尘望眼紧闭的窗子道“鸾鸣宫里出了刺客自尽这样大的事,身为才受过皇后隆恩的四皇子不去探视一下怎么成?那岳子林的事便拜托三哥了。”
  君墨安知君墨尘要进宫必是有他的想法,便摆摆手道“去吧,宫外的事有我跟五弟呢。”
  君墨尘对于自家三哥是绝对放心的,叮嘱他别太累着有事等自己回来再说,便让人备车入宫面圣。
  皇帝正在鸾鸣宫安抚受了惊吓的皇后,有小太监入宫通报。
  “怡王入宫求见皇上。”
  “他来做什么?”
  皇帝显然对于怡王要求和离的事还没有释怀,眉心轻蹙,龙眸轻眯面有不悦。
  小太监当然不知。一边的皇后听闻怡王在这节骨眼入宫了,眸内微光一闪,复而温雅的望向皇帝道“和离的事也不能全怪怡王,臣妾也有过错,陛下还是见他一见吧。”
  皇帝听了握住了皇后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红云的事已经结了,梓桐无需过多自责。”
  说完他对着传话的小太监道“让怡王去养心殿等朕。”
  小太监转身便去传令。
  皇帝对于自己才来不久便要走心生歉意,望着皇后道“梓桐不要想得太多,朕已经让太医院去配压惊的药了,也已经传令禁卫军加了两岗。梓桐安心休养便好。”
  说完他便在郑和的搀扶下起了身。
  皇后紧忙也起身“陛下,怡王的婚事毕竟是臣妾的错,就由臣妾同陛下一同去养心殿吧。”
  皇帝深看她一眼,叹了口气“即然梓桐过不去心里的坎,便一起去吧。”
  恭候在养心殿的君墨尘瞧着皇帝,皇后入内连忙燎衣跪倒“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皇帝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起来吧。”
  然后携同皇后一起座定了才吩付宫内的太监道“给怡王看座。”
  坐在龙座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君墨尘落座,皇帝直接问道“墨尘过来见朕,所谓何事?”
  都是心知肚明的事。
  但君墨尘低头恭敬的答道“儿臣府里的李子新下来了。儿臣尝了尝还算甘美便想着送给父皇母后尝尝鲜。”
  皇帝听了眸光温和了些“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了。”
  皇后瞧着皇帝神色缓和,也笑道“父慈子孝,还是陛下的教导有方啊。”
  皇帝皇后夸赞自己,却面色微沉望着君墨尘道“梓桐就不要替他说话了。俗语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若是真孝岂会才大婚便逼着朕赐他与红云和离!”
  因为恼,皇帝的气息便有些微喘,君墨尘望着他略紫的唇,眸色微黯垂头道“父皇教训的是,只是那红云的做为实在不配替咱大昭生下皇孙,还请父皇息怒。”
  “唉……”持帝叹了口气,似乎因为气急而有些喘不上气来,一边的郑和上前替他抚着胸,丢个了眼神给君墨尘。
  君墨尘忙道“父皇息怒,儿臣知错了。儿臣此次进宫便是想让父皇替儿臣张罗个门第相当,性情贤淑的女子主持怡王府的中馈。”
  皇帝听他主动要求娶妻,面上却并无喜色,只是垂了眸,叹声道“若是朕出面,岂不害了那些女子。”
  君墨尘见皇帝似不愿,忙道“有一事儿臣一直没敢跟父皇讲。昨儿,臣在床底下翻出红云的药,倒入酒里试了试。儿臣是可入人道的。”
  皇帝听君墨尘用过红云的药后可以入人道,显然不信的,龙眸沉静的望着他道“你怎么知道?”
  这种秽事本不应在堂上说出,但君墨尘为难一下,还是道“儿臣去了怡红院。”
  “你……”皇帝听着君墨尘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去了那种污秽之地,气得手有些发抖。但,好在他还算是个理智的皇袖,很快便意识到,君墨尘府里没女人去那种地方可能也是无奈之举,便深深的叹了口“明儿,父皇便着礼部帮你务色合适的人选。”
  “多谢父皇。”
  君墨尘跪地谢恩,抬头时突然望着皇帝与皇后关切问道“父皇母后,儿臣瞧着你们的面色不佳,可是不孝儿臣的和离之事让你们费心了。”
  皇帝道“也不全是。今儿早鸾鸣宫不知怎么混进个刺客,你母后受了些惊,朕本意让她在宫内休养,但她过不了心里的坎便跟着过来了。”
  君墨尘听到宫内竟然真的刺客,一脸震惊的问道“父皇,那刺客可有捉到?”
  “被禁卫军的人围了,走投无路之下自杀了。”
  君墨尘听了眉头便紧紧的拧了起来“父皇可查出那人的来历,若是后的人无法铲净,只怕后患无穷啊。”
  皇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听禁军统领韩章讲那人生的不似汉人,其它的便再也查不出了。”
  君墨尘皱眉略思,突然抬眸望着皇帝道“那人会不会是红云的同伙?”
  对于君墨尘的话,皇后若有所思,然后突然冲着皇帝道“陛下,鸾鸣宫里一名叫绿巧的宫女自打那人自杀后好像有些失魂一直在喊着:“不认识”,“不识识的”。听怡王这一讲应是被那人问话时吓着了,所以才得了失心疯。”
  “竟有这事?”皇帝神情凝重的看着皇后“梓桐,那红云通过什么关系入的宫,并进到鸾鸣宫的可还有印像?”
  皇后摇了摇头“时间太久了,臣妾只知她是选进来的。关于是谁把她举荐到鸾鸣宫的,臣妾得回去查查档,才能答复陛下。”
  君墨尘听了道“母后把那红云叫过来,不就一问便知了吗?”
  皇后见他提起红云,顿了一下才道“那红云早在两天前自杀谢罪了。”
  君墨尘听完神色呆了呆,显然对于红云因为自己而丢了性命,心底时爽少还是有些愧纠的。
  皇帝瞧他神色黯然,便道“那红云面忠心奸,今儿瞧来她竟然还与宫外的人勾结,留着早晚是个祸害。”
  皇后也道“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将红云嫁入怡王府的事,哀家现在想来就后怕。”
  皇帝见皇后又开始自责,便安慰他道“梓桐也明白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朕知梓桐是好意,老四肯定也知道的,你也无须自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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