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 挂佩
“王妃啊……”刘妈有些表情古怪的望着吴桑身后的床梁道“许多年前王爷遇了场变故,王妃便归皈大宝,专一后院佛堂为王爷祈福。不再理会事间俗事。”
吴桑听了如同窥了这平王府的秘密,虽说心里真的开始对那位不曾露面的王妃好奇,却不也敢细问,生怕碰到什么不该触碰的隐情。
刘妈瞧见她欲言又止在那里纠结的样,便道“其实对于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边刘妈都不知道,吴桑心里更加的好奇起来,她压下探知的冲动,随口问道“刘妈来府里很久了吧?”
“有二十来年了吧。”刘妈望着吴桑,眼神幽远像在是陷入了回忆“我到王府时王爷还是血气方刚,情丝绕身的少年呢,转眼这许多年便过去了。”说完她感慨的望着吴桑倒“那时的王爷差不多同桑哥一样大,现在也是顶国的柱梁了。”
说这话时刘妈的眼睛落到吴桑的身上还真似在找平王年轻时的影子。
吴桑笑道“这么些年了,王爷的孩子也算是刘妈看着长大的吧。”
她只是想当然一问,刘妈怔了怔,神情突然间暗然下去,转了话题到“我瞧着安王对你真的上心,你也是自小便随着他了吧?”
话题转到了自己的身上,吴桑倒也不是算是意外,她实诚的摇了摇头道“安王救过桑哥,为了报恩桑哥便当了王爷的小厮了。”
“你遇到过危险吗?”
因为差切刘妈的声音明显的提了起来,在这静寂的夜里显和很是突兀。
吴桑诧异于她为何有如此大的反应,道”只是一点小意外,王爷路过顺手把我救了,然后瞧着我无处可去便把我收在身侧了。”
“哦”刘妈点了点头“能随着安王也是不错呢,桑哥你们什么时候回大昭啊?”
“大典过后就要回去了。”
刘妈听了,默了半晌“桑哥,我可不可以托你办件事情?”
“什么事,只要桑哥能办到的一定帮刘妈去办?”
刘妈看着她像是下了绝心才道“如果你有机会去大昭的仙灵县,可不可以替我去那里的苏家庄上柱香?”
上香?
吴桑凝望着脸现凄然的刘妈道“那里是刘妈的故乡吗?”
刘妈摇了摇头“那里葬着一位故人,我这辈子怕是没有机会去看她了,麻烦桑哥替我去看看她,这些年来她太孤单了。”
“好,等桑哥回了大昭,一定会苏家庄这位故人。”
刘妈见她答应了像了了桩心事,冲她笑笑起身道“谢谢你了,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睡吧。”
离开桌子时,她的手无意间碰到那红珊瑚的挂佩,一下子扫到了地上。
她连忙的起身拾起,拿在手里打量一睛,看着没有破损才歉意的交给吴桑道“这个红珊瑚真是好看,只是我听老人讲它虽说能驱邪,却不好整日带在身上的,据体为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吴桑接过道“桑哥知道了。”
刘妈回了屋,吴桑拿起红珊瑚仔细的直了半晌并没有发现什么端眇,想想取过茶杯倒扣着将它压在了下面。
有了上次睡过头的经验,吴桑起的很早。
她才下了床银柳便过来服侍她更衣漱。她倒也没有拒绝。收拾利索自己便去了君墨安的屋子。
君墨安早以起身,穿着中衣坐在桌边翻书。
见她过来招着她替自己换上了衣服。才收拾停当管家王安便亲自过来邀两人去前厅用饭。
两位王爷相见自是一翻虚伪客套。待三人坐定,平王才示意开饭,管家慌张的跑了进来。
平王皱眉不悦道“王安,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提统。”
王安听了,立定,喘了大气“王爷,属下有要事相秉。”
君墨安听了连忙起身道“即然王爷有事,墨安先行告退。”
平王连忙道“殿下多虑了,以大昭与东凌的交情,即使有事也不需背你的。”说完他冲着管家道“安王不是外人,有什么事直说便好。”
管家难的望着君墨安,瞧着自己王爷不悦的皱起了眉,才小心翼翼的道“王爷,相国在外面求见,他说,听到外面有传圣上并没有恶疾,是被王爷给软禁起来了,非得同王爷找个说法。”
听他一气说完,平王抬手拍在桌子上到“把他给我叫进来,本王要跟他当面对质。”
“是”
管家出去不大功夫,便带着一个身着朝服的老者领了进来。
那老者看起来足有七八十岁了,瘦的只余皮包骨,精神到是不错,他快步行风的走到堂前,冲着平王一施礼道“见过平王千岁。”
他说的不卑不亢,也丝毫没有掩盖自己面上的怒气。
平王一指桌边的坐位道“陈相国,不知用过早饭没来,来坐下来一起吃。”
老者扫过君墨安与吴桑道“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平王现在有些骑虎难下,扫眼君墨安与吴桑道“大昭的安王算不得外有,相国有什么事直说便好?”
老者冲着君墨安施过一礼“有安王在场,倒也好做个见证。”随膈转身直视着平王道“王爷,举国上下都知道圣上现在危沉,国家不可无主是以三日后将是王爷的登基大礼,可是昨儿老朽突然听闻,圣上并不曾病危,不曾出现只是因为有人将他软禁于宫中。”
说话时他目光如电的直视着平王,凛然之气令人起敬。
平王笑笑“不知相国从哪听来的胡言?”
“胡不胡言,老朽见过圣上自然知晓。还望平王成全。”
平王听了,直视着相国眼神攸寒,冷冷一笑道“相国以为,本王会这么轻易的便信你胡言,将你放入宫中。圣上现在命悬一线,若是有人图谋到时怕是本王有口也说不清了吧。”
相国倒也不惧,挺直着背道“我陈文镜自认辅佐大梁三朝,说不得进忠职守,便也谈不上包藏祸心吧。这大典之事绝非小事,还请王爷成全。”
他说的掷地有声,君墨安看了心里敬佩,却因立场而无法出声。
平王目光扫过他,突然语气一松“相国也是一心为国,本王便成全你,正好大昭的三皇子安王殿下在此,也好替本王做个见证。”
君墨安显然有些意外,他起身道“随蒙王爷厚爱。”
有了相国的事情大伙也吃不下去饭了直接备了马车直奔东凌皇宫。
到了宫门,有太监上前,知是平王过来,连忙前面带路直奔皇上养病的养心殿。
养心殿门外候着宫女太监见平王一行人,连忙上前行礼,平王挥退众人道“怎么相国不会以为这些宫女是本王安排在这囚禁圣上的吧。”
相国瞧着这些相熟的面孔,心底便有些发虚“平王说笑了。”
众人进到养心殿,便有一个沉稳的老太监过来见礼。
“皇兄的情况怎么样?”
老太监小心翼翼的答道“刚太医院的黄大夫刚号过脉,怕是捱不得几天了。”
君墨安与吴桑听了心里便是硌登一下,那相国更是面上忧色难掩“王爷,属下可不可以去瞧瞧圣上。”
“去吧。”平王似乎也是悲情难掩,冲着君墨安与吴桑道“即然来了,你们也去看眼皇兄吧,以后省得他一个人在这里,除了宫人与本王连个瞧他的人都没有。”
君墨安与吴桑听了正合心意,上前立在了龙榻之前。
龙榻上的人瘦的有些脱了像,脸色苍白无华,唇白如纸,瞧起来便是出气多入气少的样。
相国抖着手抚着国君的脸,落到他的唇上时,更是有泪扑簌流下。
平王见了道“殿下随本王出去吧,让相国好好的同皇兄说说话。”
出了大殿平王交待着让人呆会送相国回府,便又同着君墨安与吴桑回了王府。
加到前堂,厨房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桌三人正要开饭,又有人来报钦天监的陈监正求见。
平王起身歉意的望眼君墨安道“殿下见谅,本王不能陪你用饭了,你慢用。”
说着起身要走,吴桑连忙起身相随他望着她道“没什么要事,你先吃过早饭去书房候着。”
说完便随来人走了。
君墨安与吴桑安静的用过饭,便离了王府,而吴桑快步去了书房。
她到书房时平王还没有回来,便立在屋间想事。
听到门响时已是一个时辰后,平王进屋,瞧着吴桑的腰间便皱了眉“桑哥,那个腰佩呢?”
“在这呢。”
瞧着吴桑自袖里取出荷包拿出腰佩他的而色总算缓和下来道“为什么不带着它放荷包里,难道是嫌它拿不出手吗?”
“不是的,这红珊瑚那么贵重,桑哥怕丢了。”
听她这样说平王笑道“再贵重也不过是颗珠子,你便放心带吧。”
见他这样说,吴桑便低头把腰佩挂在了腰间,平王瞧着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才对,记得这是本王送你的,陪着本王时一定要带着,不能再藏起来。”
“知了。”
吴桑应过,转眼一天又在平王的忙碌间过去了。
晚饭三人在一起用过,君墨安便同着吴桑一同小院。
刘妈依然候在那里,同君墨安吴桑说过话便又回了自己的屋子。
银柳出来瞧着两人同时出现有些愣,吴桑打发她回去歇息便同着君墨安回了他的屋子。
进屋关上门,君墨安便一把扯下了她腰间的挂佩。
吴桑一愣以为他还在气自己带了平王的东西,紧张的瞧着他手间的挂佩,只见两手捏住了珠子,随着用力一抹红色的细沫便在他的手下扬起。
吴桑大惊“王爷?”
君墨安弹了弹手间的余沫,抬眼望着她道“怎么舍不得了?”
吴桑愁眉苦脸的望着他道“王爷,明我怎么交差啊?”
“你是我的小厮,什么时候还要跟别人交差了。”君墨安突然的不讲理让吴桑有些无力,她望着君墨安道“王爷,不会忘了在大典之前都将我让给平王了吧。”
“我后悔了,一会便去跟平王说,把你收回来。”
说着他真的作势想要开门,吴桑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道“还有三天,三天后桑哥就同你回大昭。”
君墨安听了她的话似乎冷静了下来,定定的望着她到“你真的会同我回大昭?”
“嗯,”吴桑点头“桑哥说过要永随王爷的。”
君墨安听了把手里的佩子递回她的手里道“不要乱带别人送你的东西记住了没有。”
吴桑无语的点头,开始有些同情起楚子恒来。
有好些日子没见他们了,也不知道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她抬头望着君墨安道“也不知道楚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君墨安听了凝望着她道“桑哥你说自己的小厮把别人送的东西当宝,心里担心着别人,我是不是该去算一卦看着自己倒底出了什么问题。”
吴桑听了知晓自己又犯了忌,忙到“桑哥服侍王爷更衣吧。”
君墨安看她一眼,自嘲的笑道“怎么被我说对了,这在还早呢,用不着更衣,你要是想早些回房现在便回去吧。”
吴桑有些无语,实在相不通就他这经常孩子气的表现是怎么赢得大昭最为清冷睿智的名号的。
见她不语君墨安道“要不回去,要不坐下,矗在那里碍眼。”
吴桑听了便找个椅子坐下,君墨安瞧她坐下了,自袖里取出个纸包丢到她面前道“拿去。”
吴桑接过抬眼瞧着一脸别扭的君墨安问道“这是王爷送给桑哥的。”
“嗯”君墨安应了声。
吴桑伸手便要去拆,他道“要看回去看。”
吴桑看着他的样,心里愈发的好奇,呆了会便告退回了自己的屋子。
关上门,她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纸包,里面有两块阴阳鱼的点心,还有一个用纸包的着东西,她取出打开里面竟然也是一颗红珠子跟平王送给自己极像。
她出那个并蒂莲的腰佩拿着珠子在上面比了比还真看不出来是换了颗珠子。
她虚了口气,很快的便又愁了起来,这珠子是穿在莲花中间的,而她并不会编。
正头大的不知如何解决时,门外又有敲门声。
她连忙把那珠子腰佩收进袖子,起身开门。
刘妈瞧见桌上的点心便道“好精巧的鸳鸯酥,。”
吴桑听了那饼的名字心里一顿,忙拿起一块递给她“刘妈喜欢便同桑哥分着吃了吧。”
刘妈摆了摆手道“你的好意我领了。人老了,胃也不顶事,晚上吃点东西便会闹腾“说完瞄了眼吴桑的腰间道“桑哥你的腰佩呢?”
“我放起来了”
“哦,我瞧那做功精巧还想着借来看看呢?”
吴桑听了眼睛便是一亮,问道‘刘妈可会编那种腰佩上的花结。’
刘妈看着她满是希翼的眼神笑道“想当初的我编的腰结可是这府里的一绝呢,现在老了,倒是有许久不曾编过了”
吴桑听了连忙道“刘妈,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刘妈打量着她半晌,突然弯了眉眼道“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了?”
吴桑低垂了眉眼,点了点头。
刘妈见了眼里的笑竟更浓了“也不知是谁这么福气。想学,刘妈教你便是。”
说完,她打量着吴桑的屋子皱眉道“太久没编,我的屋内也没线了,不若你把那腰佩拿出来,我折了教你重新编起来吧。”
她点名要那腰佩,吴桑有些犯难。
瞧着吴桑的样,她便挑着眉斜眼着她调笑道“总不会对刘妈的手艺这么没信心吧。”
吴桑一听,自手袖里抽出了腰佩,也不知手怎么一抖那腰佩便掉到了地上,传来啪的一声。
吴桑与刘妈连忙低头去寻,吴桑拿起腰佩脸便皱在了一起。
刘妈看着空空的并蒂莲结,可惜道‘那珠子想必是碎了,倒是可惜了。’
吴桑急的连忙去地上寻找。刘妈道“即然掉下去了,那珠子也自然是碎掉了,找见也没有用的,我那里好像还有颗类似的珠子,你等等我去寻来编上。”
瞧着刘妈转了出去,吴桑连忙低头将珠子捡起,贴身放好。
她地做好,便瞧着刘妈兴冲冲的回来,举着一颗红珠子对他道“桑哥,这珠子还真叫我找着了。”
吴桑一瞧那珠子还真的同自己的差不多。
刘妈拿过腰佩边解说边解开,然后手指灵动的又结了起来,结的过程中她不停的问着吴桑有没有瞧清,吴桑被她手指的灵活所惊本三就忘了说话。
等到外面二更天的梆子响过时,一个同原来一模一样的腰佩便在刘妈手里重生了。
刘妈揉了揉眼睛,挺挺酸麻的腰再三确认编的没有问题,才将佩递给吴桑道“天有晚了,我也得回去睡。”
吴桑再三谢过,送着刘妈出了门,回到屋内望着佩上那颗红透的珊瑚珠却困意全无。
隔天,当她挂着腰佩出现在平王面前时,平王的面上带着明显的轻悦。
大典临近,大典中的各个环结都以敲定,平王反倒得了丝空闲,他正要尽地主之谊,陪同君墨安吴桑去街上瞧瞧这东凌的风土。
三人才走到府门,一骑快马在府前立定,上面的差官翻身下马对着平王便跪在行礼“属下受瑶华城,府尹之命特来求见王爷有要事样禀。”
平王见了眉头便拧了起来,叫过王安让替着自己陪着君墨安与吴桑便回了府内。
吴桑瞧眼那衙役,心便悬了起来。
君墨安拉起她的手道“有没有想要的东西,一会本王买给你。”
他的手掌厚重,温热,吴桑的心安定下来,低头道“桑哥什么都不缺的。”
君墨安听了皱眉道“用不着给本王省着。”
两人若无旁人的在那里说着,一边的王安只得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为零。
圣京城虽不及大昭的都城,但也足够的繁华,三人走走逛逛不觉便到了日挂天中。
吴桑心里有事,这两日吃的都不多,肚子不觉的便叫了起来。
君墨安与王安抬头刚好发现他们走到了“静月轩”的堂前。
三人正要进去,刚好有人出来,惊喜的冲着君墨安喊道‘君公子!’
君墨安抬头,发话的正是“静月轩”的老板夜眩。
也算是老友相见,夜眩请三人入内,并奉上了亲手酿好的新酒“春风”
君墨安不觉便多喝了两杯,出来迎头风一吹便觉得头晕晕沉沉的好容易挨到府里,倒头便睡了下去。
吴桑无事,便决定去花园里走走。
走来拐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走那哪里有,只是听得有木鱼的声响。
她记起刘妈说过王妃皈归了佛门,便起了好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