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陈之谋

  却说张邈也不能寐,在客厅上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思考着该如何处理这吕布来投的事情。这个时候,陈宫走了进来。他看到张邈这个模样,当下便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孟卓兄,何事让你如此心烦?”
  张邈看到陈宫,当下苦笑地说道:“公台来此,必是有教于我。公台,你就不要拿我打趣了,快说说我该如何处置吕布来投这件事情?”
  陈宫看向张邈,当下摸了摸他的胡子问道:“孟卓兄,以为曹孟德乃何人也?”
  张邈听了陈宫这话,当下疑惑地看向陈宫,心里暗想,我只是问你该不该收吕布,你反而问我曹操是什么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吕布和曹操有什么关系?他当下不耐烦地说道:“孟德乃是邈之故友,兖州刺史!”
  陈宫听了之后哈哈大笑,心里想,这个张邈还真是一个直性子的人,也不懂得自己这话中的意思,不知道该说他单纯还是该说他笨了。他当下说道:“我听闻袁绍曾经遣人偷偷与曹孟德商议,以大人你的头颅换取袁绍保他曹孟德为镇东将军一职。大人还须早做打算啊!否则有朝一日,那曹孟德砍下了大人你的脑袋,大人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张邈听了之后,一霎间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他看向陈宫说道:“我与孟德为旧友,我数次有恩与他,他这次能当得这兖州牧,也是多亏有我帮忙,他当不是一个恩将仇报的人!公台,你这话难免有些危言耸听了。”
  陈宫见张邈这副表情,便知道张邈心中也在害怕,当下冷笑地说道:“是吗?这曹孟德做事情,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他做事情是宁可负天下人,也莫叫天下人有负于他。你且看看这曹孟德当了兖州牧之后,有多少世家毁在他的手里,多少才俊死于他手,还有他东征陶谦,这一路上徐州百姓可是都被他杀个精光,这样的人会念旧恩?”陈宫这样的话当下让张邈一时间额头冒出了汗水,确实曹操就是这样一个人,宁可他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他。这样的人难保有一天不会因为袁绍的命令而杀了自己。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陈宫说道:“公台,那邈该如何是好?”
  陈宫淡淡地说道:“迎吕布,奉吕布为兖州牧,让吕布去对付曹操!这样子,他们两个人两败俱伤,无论谁也没办法伤到大人你了!”
  陈宫的话虽然平淡,可是却在张邈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浪,他骇然地看向陈宫说道:“公台,你是要我背叛孟德?这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他从未想过要背叛曹操,乍听到陈宫这话,他心里十分的排斥。
  陈宫微笑地看向张邈说道:“孟卓兄倒是仁义,可是那曹孟德可是讲仁义之辈?如今曹孟德几乎将兖州的军队全部带走,去为他的父亲报仇,东征陶谦,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倘若错过这样的机会,那曹孟德东征徐州胜利了,你想想你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即便你不为你个人着想,也要为你的家人着想。为这兖州上下的世家,上下百姓着想。”
  张邈被陈宫这话弄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曹孟德,曹孟德,你真是那个会拿我的脑袋来换取官爵的人吗?我该继续信任你吗?我该继续信任你吗?
  “公台,那吕布那是反复小人,倘若他得了兖州,又来对付我,我该如何是好?”张邈突然间看向陈宫问道。
  陈宫看向张邈笑着说道:“孟卓兄,你也知道吕布那是反复小人,那你可知道吕布只是一名有头无脑的莽夫?这样的人可比曹孟德容易对付多了,到时候将曹孟德赶出这兖州,那吕布没有你的帮忙,他能坐得稳着兖州牧的位置?他对你只能是倚重有加,绝不会加害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张邈听了之后当下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便迎吕布入主兖州,将曹孟德驱逐出兖州。公台,一切都交给你了。你万不可有负于我!”
  陈宫得计地笑了笑说道:“孟卓兄尽管放心,你我的交情,我又如何会害你呢!”
  “公台,有劳你了!”
  “应该的!”
  张邈终于可以放心去睡觉了。
  陈宫也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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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宫走出太守府,仰望着漫天的星斗,嘴角露出了笑容,心里暗暗地说道:“孟卓兄,对不起,我利用了你!可是此刻也只有这样才能狠狠地捅那曹孟德一刀,才能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报仇!你放心,我会尽量保护好你、乃至你的家人的安全的。”
  这个时候一颗流星划过,就如同天上某个神仙滴落了一滴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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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张邈、张超、陈宫三人率领手下亲自出城去迎接吕布,并奉吕布为兖州之主。吕布听到这三个人说要奉他为兖州之主,当下眼睛睁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向这三个人,一时间不说话了。
  奉我为兖州之主?这怎么可能?
  昨天下午我来投靠你,你还对我冷冷冰冰的,让我在城外驻扎,不让我进驻陈留,今天突然间说奉我为兖州之主?哼,这当中肯定有阴谋?
  恩,一定是在城内设好了埋伏,如今想把我骗进城去,进行诛杀,然后把我的头颅拿到长安去领赏。肯定是这样的!哼,当我吕布是真是武夫?我吕布可是天下第一的战神,你们这样的阴谋我还看不出来?
  吕布想到这个,当下脸笑肉不笑地说道:“三位大人说笑了,吕布何德何能敢居这兖州牧之位?况且如今曹孟德已经是兖州之主,我若是居了这兖州牧的位置,不正是与曹孟德为敌吗?诸位大人说笑了,说笑了。”
  陈宫当下看向吕布说道:“人常言,马中赤兔,人中吕布。我倒是吕布真为人杰,却没想到这般的胆怯。哎,真是负了这战神之名!孟卓兄,我看我们还是看错人了,我们走吧!吕布,你这无胆之人,还是快快找一个地方藏起来吧!休要让人拿走了你的脑袋。”
  陈宫不愧是一个厉害的谋士,他说着脸上不由浮现出对吕布的蔑视。
  吕布是什么人?他可是战神,那脾气可厉害着呢!如今突然间被陈宫这样蔑视,一时间怒火上升,直冲脑门,他也不管什么计谋不计谋了,当下说道:“我吕布如何是一个无胆之人?哼!不就是兖州牧吗?他曹孟德做得,我吕布就做不得?哼!这兖州牧我吕布做定了。你们看我吕布是不是无胆?”
  陈宫见自己的计谋得逞,看向张邈笑了一下,张邈勉强露出笑容回应陈宫。
  张邈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当下拱手说道:“如此便请温侯入城,我等已经在城内设下了酒宴款待温和一行。”
  吕布看向张邈说道:“布手下的诸兄弟,连日的劳累,也未得好好的休息,更莫说好吃好喝了。张太守不介意,布将他们一起带人城中吧!”
  “不介意,自然不介意!”没待张邈说话,陈宫连忙说道。
  哼哼,我把我的人马都带入城,我看你们还怎么暗害我?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三个就成肉泥!吕布心中暗暗盘算着。
  张邈十分不解地看向陈宫,这吕布的兵马怎么说也有一万多人,这一万多人真的要进陈留,那会给陈留的治安带来多大的影响啊?
  “请!温侯,请!”陈宫当下笑着躬身请吕布说道。
  “诸位请!”吕布也还礼说道。
  路上,张邈问陈宫为何要将吕布的那一万多的兵马也放进陈留。陈宫说道:“吕布怀疑我们会在城内暗害他,他带兵进城是为了防止我们暗害他。我们倘若不让他带兵进城,他是不会进城的。”
  张邈当下点了点头。这吕布还真的很聪明,不过他再怎么聪明也绝想不到,自己是想利用他来对付曹操,让他们两个人两败俱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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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间张邈及张邈的手下的众人纷纷向吕布敬酒,猛拍吕布的马屁,一时间将吕布说得是天上有,地上无,让吕布好不欢喜。不过吕布还是暗暗地防了点,他绝不敢多喝,害怕喝醉了这些人趁机谋害自己。
  可是宴席散后,他吕布没醉,可是众人都醉了,吕布见状也跟着装醉。吕布左等右等,竟然没等出刀斧手,反而是被陈宫叫两个漂亮的侍女将吕布扶到了房间。
  一宿销魂的温柔之后,吕布完全搞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打什么主意了,他心里暗想,到底他们搞什么?莫非真的是要奉我吕布为兖州之主不成?这世家还真有这样的好事不成?可是这没道理啊!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陈宫来了。
  吕布疑惑地看向陈宫问道:“你来此何事?”
  “为将军解惑。”陈宫笑着说道。他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的和善,因此本来有些紧张的吕布此刻也放下了心中的紧张。
  “将军是否在为,我等为何要奉将军为兖州之主而疑惑?”陈宫开门见山地说道。
  吕布点了点头说道:“布自问,手下的兵马不过一万,将不过三人,如何能得诸位大人的青睐奉我吕布为兖州之主!”
  “皆因将军之勇!而曹孟德之残暴!”陈宫叹气地说道。
  “此话怎讲?”吕布不解地看向陈宫问道。
  陈宫一脸敬佩之色看向吕布说道:“将军当年一人在虎牢关下,败尽天下诸侯,让群雄闻之变色,武艺堪称天下第一人。有将军在兖州,兖州势必无人敢窥视,可以保得兖州一方平安。”
  陈宫这话当下把吕布奉承得很受用,吕布都感觉到自己有些飘飘然了。
  陈宫看到吕布这样,知道吕布已经中计了,当下话锋一转,整个人变得无比的愤恨地说道:“至于曹孟德,此人残暴不仁,缕杀兖州世家,残害、逼死兖州许多文人大儒,乃兖州大敌。此人不仅对世家残暴,更对百姓残暴,他大军所过之地,必然是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千里不闻鸡鸣。他早在兖州失尽民心,兖州上下无不翘首盼望有像温侯这样的英雄来拯救我等于危难之中!因此才奉迎温侯你为兖州之主的!”
  吕布听了之后不由地点了点头:“没想到这曹孟德竟然和董卓一样残暴不仁,如此之人,布应当为天下人屠之!”
  陈宫见状马上跪下,一脸悲戚地说道:“温侯,陈宫不才,愿奉温侯为主公,终身跟随温侯,望温侯能以天下百姓为重,除了曹操这样一个大祸害,还兖州百姓、还天下百姓一份和平!”
  吕布见陈宫说得十分诚恳,眼里都热泪盈眶了,一时间赶紧将陈宫扶起来说道:“公台,快快请起!布一定不负先生所望!必诛曹操此贼,还百姓一片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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