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神,伤情,又伤心。

  “自从那一眸之后,男孩总是会在夜晚悄悄的潜进女孩的房间里偷偷的看她。但他看的时间不久,有时候甚至只是匆匆一瞥就离开,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女孩更加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男孩被带走,接受最后也是最残忍的训练。熟悉了尸体之后便是杀人,当然他师父还没变态到用普通的平民来做试验,而是用游荡的强盗或士兵,除了他之外还有五个,全部都是孤儿,他们聚集到一起,直到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师父的徒弟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这之前他们每个人都受到过相通的训练。杀人总是说的轻松,做起来却困难,尤其是他们还是孩子,杀一个时他们基本还能承受,杀两个时手指都在发抖,等杀了四五个后,被杀人临死前绝望的哀号和对生命的渴望,就象根针一样刺破他们的神经,让他们几乎崩溃。在这种精神和肉体双重折磨下,能顺利达到他要求的,寥寥无几。”
  “因此,到了他十五岁的那年,活下来的,只有他和另外一个人。那天,师父把他和另一个少年找来,给了他们一个任务——杀死对方!只有活着的那个,才能到师父常常闭关的小屋里,接受最后的测试。”
  “两个活下来的冷酷少年,最终仍免不了决一死战!其实他们早有心理准备,输的那个,固然会失去生命,而赢的那个,就算活着,也许也会失去人性……只是,谁知道呢?”
  画楼说到这里,忽然停止了,眼睛奇异的瞅着仓诺,缓缓道:“陛下,你相信传说么?”
  仓诺的眉心慢慢拢起,有点猜到故事的含义。
  画楼勾起一抹苦笑,又说道:“传说,七宫分别是分别是黄钟宫、汕吕宫、正宫、高宫、南吕宫、中吕宫、道宫。它们是正义之宫。可以吸收天地间的煞气。它们的主人七宫之主每一代都是女人,她们非常的美丽,银色的头发比梨花还要纯净,黑色的眼眸比珍珠还要闪了,她们世世代代都是以为聪明不凡的女神。同时她们也很有心机,在吸收煞气的过程中往往会只顾自己的利益。战神是她的哥哥,非常的疼爱她,甚至发誓不会娶任何女神为妻。但是没有任何一代的七宫之主是爱上战神的,因为他们之间仅仅只限于兄妹之情。一直到了七宫之主的第七代,她和所有的宫主都不一样,她善良,轻灵,婉约,对任何人都非常的好,也很喜欢战神,但是她却爱上了地狱魔王——她命中的克星,导致与战神之间出现了裂痕。七宫之主和魔王相识并且相爱了,战神非常的生气,和魔王几次交手,两败俱伤。直到有一天,战神变成宫主的样子欺骗魔王,只要魔王踏平人间的四国大陆,她便愿意放下身段与他远走高飞。魔王相信了,带着他的铁骑兵踏平了四国大陆。神震怒,派战神前去捉拿他,并且赐予了他无穷的力量。魔王最终失败,却在与宫主见面的刹那间才知道自己上了战神的当。宫主十分的善良,不愿意去恨战神,却更加不愿意看见魔王被神赐死,并且发下毒誓,若是魔王死去,人间变会充满煞气,民不聊生。看见宫主痛苦的神色,战神后悔莫及。最后神无奈,终是决定让他们投胎转世,回到四国,处理纷争。于是,第七代七宫之主便成了最后的七宫之主。”说到这里,画楼半躺下,似乎不打算说下去了。
  仓诺愣住,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他仍试探地问道:“你真的是……”
  画楼转过脸,定定的看着仓诺,淡然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最后一代七宫之主是我,而战神便是那个男孩,至于地狱魔王……”她洒脱自如的眼眸里含着一种坚定:“便是你——北皇陛下。”
  寝宫内顿时有片刻的沉静,仓诺竟不知如何对应,只能看着画楼,脸上显出迷茫的神情。
  画楼莞尔一笑,拂过眼前凌乱的发丝,状似轻松的问:“陛下……现在……该怎么办?”
  仓诺凝眸,有些不解,一丝不详的感觉涌上来,让他有点心烦,片刻间,竟也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故事太过于荒唐。纵然是他,一时半刻也接受不了。
  “怎么办呢?”画楼笑语道,一种凄凉的感觉浮上来:“这便是我要离开的目的,我不想要历史重演,我不想要你们为敌,更不想要你们平静的生活被我打扰……”
  “不会的!”一声断然打断她的揣测,仓诺肃然道,“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朕不相信!”心烦,一阵阵的,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只见竟会就这种纠结的关系,国师说的七宫之主竟然又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让他的心顿时有种沉下去的感觉。
  “画楼,如果你只是想要离开朕,不要找这么荒唐的借口,朕一个字都不相信!”仓诺恼怒道,夹杂着说不清楚的慌乱情绪。
  画楼笑了一下,彷徨之态尽显,幽然道:“这是事实,并不是我想出来的借口。”
  仓诺不语,她的态度那么坚持,让他没有转还的余地。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失,原本温馨的七宫殿却有一种被冻结的感觉,隐隐的一股压迫感强烈的徘徊在两人的周身。
  “画楼……”仓诺薄唇微张,只是轻轻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低沉沙哑。
  凝视着他的眼神,画楼只觉心里阵阵酸涩,脸上却依旧带着微笑:“陛下曾经跟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在心里,其实……我一直都相信,但是这世间,并不是一句相信就可以将恩怨情仇都化解。如果我真的要陛下在皇位与我之间选择,陛下真的会选择我吗?”
  “……“
  他迟疑了。
  两人都不再开口,凝视着对方,周身沉闷快要窒息了,空气沉重的几乎能把人压垮。
  仓诺开不了口,脸色阴郁,看不出所思所想。
  画楼轻叹口气,只觉疲惫无比,伤神,伤情,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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