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乡间路上,李耀祖迎面走来。
潘垚:“耀祖叔。”
李耀祖瞧见潘垚,脸上也堆上了笑容。
“是潘垚啊,这是去大仙那儿了?”
潘垚点了点头,“准备回家了。”
李耀祖不是见外的性子,他转了个方向,跟在潘垚旁边,朝同一道方向走去。
说起于大仙,他那是心里满腹的牢骚。
“不是叔爱说他,你师父这人啊,性子忒小气!”
潘垚意外,“怎么了?”
“真的!”李耀祖点头强调,“今儿啊,我带老帽儿来寻他指点迷津,他家里有点不太平,这几日正愁着呢,都是我推荐了咱们大师的名头!潘家丫头,你说,我这算是给你师父介绍主顾,介绍生意了吧。”
潘垚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李耀祖继续:“老帽儿可是大主顾,他口袋里是这个。”他做了个口袋鼓鼓的动作,显示老帽儿有钱。
潘垚想了想,确实不像差钱的主,那一身衣裳可精神了。
李耀祖丧气,“按理说,我介绍了这么个大主顾,你师父得看重我一些,我想向他讨张符护护身,倒也不用太好太高级的,就那日你师父他贴箱子,镇小兰香那样的就成。”
潘垚咋舌,那可是师父压箱底的宝贝呢,这耀祖叔上门讨,那不是小乞儿抢绣球,讨打么。
果然,下一刻就听李耀祖埋怨数落了。
“可是他呢,脸一臭,转眼就把我赶走了,潘垚,你说,你师父是不是小气?”
潘垚觑了李耀祖一眼。
师父小不小气另说,不过,这耀祖叔在师父眼里,他一定是个脸大的。
李耀祖瞧见潘垚手中抱着的书,“咦,这些是什么。”
潘垚:“哦,师父传我的符箓道法。”
听到符箓,李耀祖眼睛一亮,这不是瞌睡来枕头了么,求不到大仙儿的,这大仙徒弟半仙的也不错啊。
“潘垚,你会画符了?”
潘垚:“就学了点皮毛,刚刚才学——”
“送叔一张啊。”
潘垚为难,“这确实才刚学——”满打满算,凑个整的,那也才一日呢。
符箓虽然画成了,功效却不一定强。
要是真遇到事了,她的符箓跟那哑炮一样,她不要面子的吗?
李耀祖突然打断,“前几天我送来的鸡好吃吗?”
“好吃。”潘垚下意识的回答。
也许是身体变小了,她都变馋了,想起周爱红做的大盘鸡,潘垚馋得都要流口水了。
李耀祖豪气,“侄女儿你给叔一张符,过两日,叔再给你送只鸡来。”
潘垚被缠得紧,最后,她没办法了,只得从手札中将第一次画成的那张符箓取出,递给了李耀祖。
“真是刚学的,要是不顶用的话,你别怪我。”
李耀祖小心的将符揣进衣兜,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一直不安的心,一下就安定了下来。
“不会不会,好了,叔走了,过两日得空了,再给你送只鸡来。”
潘垚笑眯眯:“不麻烦叔了,明儿我要和师父一起去白鹭湾,到时我自己上门抓。”
她一定要抓最肥的那只,要两条大腿都粗的。
李耀祖心中一梗,本来还想着小丫头年纪小,他拖上几日,小孩忘性大,他就能把这事儿赖掉了。
看来,这下是赖不成了。
“成吧成吧,你明儿自己挑。”
……
老帽儿姓张,名国钦,家里有三个儿子,前头的儿子都二十来岁了,就最下头的那个,今年夏日刚刚满八岁,是狗憎猫嫌的年纪。
老帽儿和李耀祖是同乡,都是白鹭湾的人,离芭蕉村有十来公里的距离,两家还是邻居。
这次,老帽儿家里不太平,也是见李耀祖天天嚯嚯他家大公鸡的鸡冠,多问了两嘴,这才知道他前几日竟然被戏子鬼上身了。
这鸡冠血,那是他自己阴气重,用来去晦补阳气的。
也是这样,老帽儿十分信服于大仙,这才去了芭蕉村,求上了于大仙。
回到白鹭湾,李耀祖远远的瞧到老帽儿,他正在和他的大儿子张建飞在一处说话。
老帽儿精悍的脸上都是对大儿子的欣慰,说着话,还抬手拍了拍。
说起老帽儿这大儿子张建飞,李耀祖脸上浮起艳羡。
无他,老帽儿家里最近家底丰厚了,那都是大儿子在外头搂回来的财。
听说,他靠的是赌,十赌九赢,手气旺得让人眼红。
……
1百度的五色符纸介绍
2百度的,写符头的咒语
第13章
“耀祖也回来了?”注意到李耀祖,老帽儿打了声招呼。
“是啊,才回来。没办法,我姑爹不留饭,可不得早点回来了。”
李耀祖愁着脸摊了摊手,将自己说得可怜兮兮的。
其实,他姑爹陈头头倒不是小气的,毕竟是当大队长的人,吃公家饭的,为人处世更是圆滑通透。
之所以不留他吃饭,那是记着他半夜摸坟的事呢。
“哈哈,陈队长不留饭不打紧,到我家吃啊。”老帽儿热情,“正好我家建飞今晚也在家,我让你婶子多炒两个菜,咱们再喝两口酒,今儿供销社刚打的,香着呢,一道尝尝?”
李耀祖有些心动。
旁边,张建飞也冲他笑了笑,“一道来吧,添双筷子的事。”
李耀祖:“那我就不客气了。”
知道张家这几日不太平,李耀祖要上张家吃晚饭,心里确实担心了一下,不过,想着最近天热,吃饭都是打了桌子在院子里吃,李耀祖心里的那丝担心也就烟消云散了。
应该不至于这么寸吧,最近他可没少嚯嚯公鸡的鸡冠血,于大仙说了,他身上的阳气补的差不多了。
……
晚风徐徐的吹来,带着夏日的闷热。
“建飞啊,听大家说你最近发财了,乡里乡亲的,你可得带带哥,现在讲究的是先富带后富,最后共同富裕,咱们可得听着指挥走。”
“一定一定。”
李耀祖亲昵的揽上张建飞。
张建飞笑眯了眼睛,嘴里说着一定一定,脖子却昂着,瞧人时,他那年轻的眼里带着两分睨人的意味。
李耀祖心中轻嘘。
嗤,这人啊,口袋有点钱就飘了,虚伪!
两人哥俩好的模样,跨步朝张家院子走去。
才进院子,一阵冷风吹来,凉飕飕阴恻恻,李耀祖一下子就僵住了,脖颈处立马爬上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耀祖哥?”张建飞不解,“怎么不走了?”
李耀祖脚还抬一半在半空中,他僵着脸,几乎能听到自己转脖子时,骨头嘎嘎嘎的声音。
“建,建飞。”李耀祖嘴里打着磕巴,上下牙打架,“我想起来了,我家里还有点事儿……今儿,今儿我就不在你家吃饭了,回见回见。”
说完,他转身想走。
“哎?吃个饭能费多少时间。”张建飞一把抓住李耀祖的肩头。
李耀祖倒抽一口气。
在被抓住肩头的这一刹那,他觉得他被抓住的不是肩头,而是命门,而张建飞那手,它也不是他的手,而是森冷阴寒的东西,就像是鬼手一般。
李耀祖瑟瑟发抖。
他就不该贪嘴!
就在他以为小命危矣的时候,胸口内袋开始发热,热量一下就驱散了那阴寒森冷之气,李耀祖僵住的腿脚也恢复了灵活。
得了自由,他就像兔子一样,撒腿就跑了。
“不了不了,我家里真有事。”
老帽儿从屋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手僵在原地的张建飞,又瞧了一眼这下跑得不见人影的李耀祖,面上浮起不解。
“这耀祖是怎么了?”
“不知道。”张建飞摇头,神情莫名,“突然说家里有事,不过,我看他那模样,哪里是家里有事啊,瞧着就像被鬼撵了一样。”
听到张建飞这句吐槽,老帽儿心中惊跳。
想着这几日夜里的不太平,还有梦里瞧见过世老娘盯人的眼神,他脸色一变,立马叱道。
“别胡说!”
“小孩家家的,真是什么话都敢瞎说,呸呸呸!”
“好了好了,别管耀祖了,他不吃的话正好,咱们还能多夹两口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