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节

  玄门众刷地一起看向蛇树。没想到蛇树还有这样的志向。
  金小球特别大声地嘀咕:“本来就很可怕了,如果这家伙还能自由行动,其他异生物也别活了。秦耳,别帮它,赶紧把它的崽儿掏了,我们做爆炒蛇树崽吃~”
  秦耳:幸好金小球只在聊天室中说了这段话,否则蛇树不爆才怪。
  海御想要靠近,被一根粗大的触角挡住。
  秦耳对蛇树人说道:“你拦住的那人是我同伴,也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医者。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异生物,只要被海御治疗过的异生物就没有不夸奖他的。你要想顺利生出孩子,也需要他的帮忙。”
  蛇树人没有去询问其他异生物,它也知道自己发出的声音很难听,附近的异生物都不喜欢它说话,之前它询问大家有没有谁知道这两个人类的情况,只有那只鳞尾红毛老虎回应了它。
  蛇树人就这么错过了知道海御只是个才上手一天的牙医的真相,把他也放了过来。
  海御来到秦耳身边,对秦耳传音:“我目前只会治疗龋齿和拔牙,可不会接生。”
  秦耳听出了海御传音中的笑意,唇角弯了弯:“这位不同于人类孕妇,接生场面不会那么可怕。而且这位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生出孩子,而是让孩子成型。”
  “哦?”海御眼睛扫向蛇树人根部。
  当看清里面那一团后,海御眼中闪过明显的嫌弃之色。
  秦耳闷笑,他海哥的喜恶真的太明显。
  蛇树人看秦耳半天没说话,急:“你们到底能不能帮我?”
  如果不能,它就要赶走这几个家伙。它倒是想吃掉这两个人类来补充自己能量,但这两人隐隐泄露出来的能量似乎比它强大,尤其是这个看起来好说话的,它几乎看不出对方的实力高低。
  秦耳抬头:“我们能不能帮到你,还在于你自己。”
  “什么意思?”蛇树人虽然有智慧,也无法理解这么绕的话语。
  秦耳实话实说:“你的孩子不能出生的最大原因是因为还没有孕育好。”
  “不可能!”蛇树人立刻反驳:“我给它提供了那么多能量,而且还孕育了那么长时间。那些异兽都告诉我,只要肚子疼了,就是里面的孩子要出来了,我已经疼了好几天!”
  秦耳:“……可你这个孩子不是自然诞育,而是你自己培养出来的。”
  秦耳看蛇树人还是不懂,索性说了个明明白白:“我想你的本体应该是一棵树,大灾变时,机缘巧合下你可能吞噬了一条蛇,也许是章鱼,或其他什么动物。在特殊物质的影响下,你的身体开始进化。也许你作为一棵树时就已经有了一点意识,比如羡慕能自由行动的动物,所以在大灾变后,你的身体受你的意识影响,就开始往半植物半动物方向转变。”
  “但你最终还是没有完全转变成能自由行动的新物种。你仍旧受到植物基因影响,需要扎根于土壤,并且不能轻易拔出根部。”
  蛇树人奇怪:“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以前见过我?”
  秦耳耸肩:“不用见过,我看了你的身体,就知道大概是个什么情况了。”
  “所以我的根脚跟我生不出孩子有什么关系?”蛇树人追问。
  秦耳耐心地说:“你不是生不出孩子,你其实可以孕育出种子,但你不满足于孕育出的种子,因为这些种子并没有脱离植物本性,它们依旧需要栽种到土壤里,并且长大后也只能生活在土壤中。”
  “所以我才要想办法改变我的后代啊。”蛇树人理所当然地说。
  秦耳头大:“改变后代基因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尤其你还想从一个新物种跨越到另一个新物种。你本身就是一个新物种,半植物半动物,你甚至进化出了牙齿和树人形状。你的后代光是要维持住你的基因特色和优点就很不容易,因为你本身就不是一个完美的、稳定的基因传承者。”
  蛇树人生气:“我感觉你在骂我。”
  苗帆和印小福几个偷笑。
  秦耳摆手:“基因不完美不稳定的不是你一个,现在全蓝星的生物都没有一个敢说是完美的基因稳定者。你这样的,已经算是优秀的了。”
  蛇树人情绪好了一点,忍不住催促:“你能不能赶紧说重点?为什么我的孩子还非要种在土壤里?”
  秦耳无力:“我刚才已经解释过了……好吧,我再说一遍,很多人都说人类是猴子变的,可是几十几百万年过去,包括大灾变发生后,你看到过有猴子变成人类的吗?”
  蛇树人迷茫脸:“……这和我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秦耳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海御抿住嘴唇,强忍笑意。
  “我的意思是说!”秦耳加重语气:“你这个父亲兼母亲不能脱离土壤,你的后代至少几万年内也别想脱离土壤。你妄想弄一颗种子放到自己能量核里,用自己的能量和意识改变它的基因和形态,想让它出生就能脱离土壤生活,那就不可能!现在你听明白了吗?”
  蛇树人不服:“为什么不可能?那些猴子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也做不到。猴子我都吃了好多只!”
  印小福看到老板那张超级无力的脸,笑得抱着苗帆直不起腰。
  苗帆也不禁同情起秦耳,这真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海御慢条斯理地挽袖子:“还是打吧,我觉得金小球的建议很好。”
  金小球兴奋地转圈:“就是!跟这种白痴费什么口舌,炒了吃吧!”
  秦小榕被抓不得自由,但它还是能在聊天室说话的:“老板,我能理解蛇树的心,作为植物,只要有了清醒意识,谁不想能拔出根系,长出脚到处走呢。”
  肥兔子哼哼:“你现在不已经能到处跑了吗?”
  秦小榕认真说:“不一样,我这具其实也只是分身,我的本体依旧无法脱离土壤真正行动。”
  苗帆插话:“可你这样也很占便宜。就算你分身出事,只要你本体还在,你就不会真有危险。而且你只要栽种在土壤里,就可以靠光合作用长大。当动物却得自己捕猎,每天光是为了吃饭就得愁死。你看我们人类,为了吃饱穿暖,每天都在忙着打工,还得看人脸色过日子。”
  秦小榕反驳:“可植物遇到危险连跑都不能跑,一场干旱,一场大火,土壤被污染等等,都能让植物一死就死一大片。而且动物也好、人类也好,你们都能看到远处的风景,能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可植物呢?连井底之蛙都不如!”
  印小福乱入:“谜题!请问什么样的生物既能在土壤里生存,也能在水里生存,还能跑能跳能飞翔,并且什么都能吃?”
  众小被问住,注意力一时被转移。
  秦小榕第一个反应过来,郁闷道:“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生物。”
  印小福:“那你觉得这种生物会出现吗?”
  秦小榕再次被问住,也明白了印小福这样问的意思。
  海御对秦耳悄悄说:“要说聪明还是印小福最聪明。”
  秦耳点头,所以印小福才能在一众被实验者中脱颖而出,硬是熬成吸血鬼,死了还能成为他的鬼修。
  秦小榕沮丧:“老板,真的没办法帮助蛇树了吗?”
  秦耳很想摸摸秦小榕的头,可惜摸不到,只能在聊天室安抚它:“我先试试和这个蛇树沟通。它就算想要培育孩子,也不能用这种方法,它根本就是在乱来。”
  不过秦耳还是很佩服这个乱来的蛇树的,这位蛇树就像是非人类界的生物生理实验第一者,是位为了科学能自我献身的非人类基因科研大佬。
  也就是这位没有丰富和扎实的基因和生理知识,否则真的很难说它不会研究成功。
  “你有名字吗?”秦耳忽然问蛇树人。
  蛇树人莫名其妙,没好气地回答:“没有。”
  “那么不如先给你自己取一个名字?你想,当几千几万年后,你遥远的后代提起祖先的传说,总不能说那世间第一只蛇树就是我们的祖先。说不定在其他地方也有类似你的存在呢?有个名字,也好区分,同时这个名字也代表了你。”
  蛇树人明显动心了,想了好一会儿说:“我就叫蛇树好了,它们也都是这样叫我。这样以后再有类似我的存在也不能再叫这个名字,我就是第一个蛇树!”
  “好的,蛇树。”秦耳慢慢诱导:“你希望你的后代长成什么样?是希望它像你变成的树人,还是希望像你的触角,或者是半树半触角?”
  蛇树人一边思考一边回答:“我希望它有一双脚,能到处走、到处跑,也能随时扎根土壤,吸收土壤养分和水分。我希望它有手和爪子,很多手很多爪子,还能伸很长,这样它就能做很多事情,打架也就有了许多帮手。我还希望它有思考能力,而不是只有最原始的本能。另外,它的身体也要非常强壮和坚韧,要有锋利的牙齿,别的任何生物都无法轻易伤害到它。还有!如果它能飞就更好了,对,最好还有一对翅膀。它还要能在水里生存,能在极度干旱下也能存活,能有毒腺,能……”
  蛇树人对它后代的设想越说越多,印小福和秦小榕他们脸色也越来越黑。
  秦小榕都被打败了,有气无力地说:“老板,算了,还是让它自己生吧。我们走吧。”
  秦耳莞尔。
  等蛇树人终于把它对自己后代的终极设想全都说完,才对蛇树人说道:“你这些盼望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得以万年为单位,也许几百万年后,会有这么一个物种出现。”
  蛇树人生气了,尖锐地说:“你其实根本无法帮我对不对?”
  秦耳摇头:“错。我可以帮助你,但我还是那句话,怎么帮,还是要看你自己。”
  蛇树人忍耐地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要怎么看我自己?”
  秦耳忽然道:“你看到秦小榕了,就是那个小树人,被你绑起来的那个。”
  蛇树人:“嗯。嗯?”
  秦耳:“它现在就能脱离根系单独在外行走,这是修炼的结果。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大多数植物,只要用心修炼,必然可以达到这种脱离根部,变成树人在外行走的状态。”
  “所以你完全没必要非要生出一个天生就能行走的新种类。你可以让你的后代,以及你自己都进行修炼,迟早一天你们都能像秦小榕一样自由行动,走遍天下山河海。”
  蛇树人:“……”
  蛇树人低头看鼓起的根部,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就不能一开始就生出能自由行走的后代?”
  “啊啊啊!”玄门大大小小都叫了起来。这个蛇树人真的太顽固了!
  观众们因为听不到蛇树人的声音,只能通过秦耳的说话来猜测玄门几个在干什么,现在勉强猜出秦耳好像要帮助那蛇树人生出后代,但蛇树人似乎对后代要求很高,秦掌门有点做不到。
  秦耳深吸气,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急:“如果我告诉你,你想生出一个天生就能自由行走的后代,付出的代价将是你的死亡,包括你意识的彻底消失。你愿意吗?”
  蛇树人惊:“为什么非要我死?我提供的能量还不够多吗?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再抓捕一些,你们不是要帮我吗,那也帮我去再多抓一些猎物来。”
  拳头硬了的秦耳:“因为只靠你自己孕育,你压根就生不出你希望的孩子。如果你非要生,那么我只有一个方法可以帮助你,那就是利用巫阵来达成你的愿望。但那将以你的生命和灵魂为代价,献祭天地,才能让你的后代出生。而且不保证生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蛇树人忽然变聪明了:“这个巫阵可以直接用在我身上,让我生出双脚和翅膀吗?”
  秦耳皮笑肉不笑:“理论上可以。但你用什么献祭?”
  蛇树人差点脱口说出“你们啊”,好在它及时打住,改为:“我可以抓捕其他异生物来献祭。等我把这个胎儿吃掉,我马上就能恢复实力。”
  “等……”秦耳伸手,一个等等还没说完,就看到蛇树人鼓起的根部竟然迅速瘪了下去。
  海御都忙问秦耳是怎么回事。
  秦耳黑线脸:“它把自己孩子吞噬了。”
  秦小榕几个:“……”所以它们忙了这么久都是为了啥?
  海御看到秦耳表情,轻咳一声,忍笑:“反正那孩子也生不下来,连大脑都没长好,内脏还有身体全都一团糟。”
  “也不算太糟糕。也就是看起来像是得了疱疹的海胆长了两只脚、脚上还长满了嘴。”秦耳呢喃。
  哈哈哈!海御大笑。
  观众们听了秦耳的形容,默默在脑中画出一副图,有些擅长图画的甚至当场在电脑上作画,然后这些作品在上传到网上后,看炸了不少人,好多人当天都少吃了二两饭。
  蛇树人吞噬了自己的“后代”后,实力等级迅速上涨。
  金小球惨叫,直喊美食没了,又让秦耳赶紧攻打蛇树人,别等它实力真正恢复。
  秦小榕也特别担心,它倒不担心蛇树人能打败秦耳,它担心的是蛇树人缠上秦耳,真的去抓捕更多异生物来为自己献祭。
  如果其他异生物知道蛇树去抓捕其他异生物,都是因为秦耳蛊惑,那异生物们绝对会恨死秦耳。
  蛇树人一恢复实力就兴冲冲地问秦耳:“可以为我布置巫阵了吗?我想要把自己的根部全都变成脚,但也要能随时扎根土壤……”
  蛇树人把它对后代的期望条件又跟秦耳说了一遍,还又加了一两条关于外观上的要求。
  呵!秦耳慢腾腾地说:“这种改变自身的巫阵,最好的献祭者就是自己的直系亲属,如果是自己那最好。”
  蛇树人不爽:“非要自己?我献祭其他异生物不行吗?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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